“小姐,您是頭暈嗎?”

采薇都看呆了,忍不住輕聲詢問,“一會兒我讓芷香姐姐去給你煎碗藥,老夫人也經常頭暈,不知道有沒有效用。”

自然是沒有的。

曼玉心中吐槽,藥能亂吃嗎?再說了古代的中藥……,她想想就為這裡的人送上由衷的同情。

自己可是非藥片藥丸不吃的,煎出來奇苦無比的藥汁那是大忌,她聞一聞就醉了,苦澀感能勾得自己將膽汁吐出來。

也不知道祖母每日怎麼將那些黑漆漆的藥汁不動聲色地喝掉。

在慈安堂算得上是好日子了。

曼玉從來是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她就琢磨著,要報答報答祖母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

針線這會兒還不足以給祖母做個東西,想要給祖母撫琴一曲吧……,錢嬤嬤讓自己可快些將這個念頭打消,祖母就算謝謝她了。

於是曼玉就想到了藥丸。

她前生是藥劑師,還是前景並不十分好的中藥藥劑師。

曼玉當時就想了,等她畢業出來在藥房裡給病人抓抓藥也是極好的,雖然枯燥了些,但安穩,自己又不是個粗心的人,工資少就少些。

可惜她這麼沒出息的願望都沒能實現。

她老爸十分積極地到處託關係,聯絡到曾經一個戰友的老父親,人是中醫世家,還開著一間中醫館,把自己給弄了進去。

從那時候開始,曼玉就不止一次後悔當時自己一定是腦子裡有坑才會學這個專業的。

人壓根兒不是寫藥房給自己抓藥啊,人是在逼著自己去做藥啊!再說一遍做藥!

曼玉記得自己很無辜地看著老人家說自己不會。

隨即得到一頓痛罵,藥劑師的專業是怎麼學的啊!?上課究竟聽了些什麼啊!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點追求都沒有隻想著整天混日子啊!……

曼玉委委屈屈地想解釋都沒人聽,老爸當時可嘚瑟了,說那可是為數不多的老醫館,要能學到一點,以後還愁什麼啊?

於是曼玉在以逼迫為主又逼迫為輔的狀態下,開始了她的製藥學習生涯。

從抓藥開始,曬乾、磨粉、煉蜜、制丸,統統都要曼玉親手去做,泥馬買個機器怎麼了?又不是沒有錢?!

當曼玉委婉地提出現在是機械化社會的時候,遭到老爺子長達兩個小時的洗腦,中心四思想是用機器做出來的藥丸沒有人工做出來的有心意。

有你妹的心意!

曼玉當時差點將煉蜜的鍋給啃了,卻也不敢再提這個要求,生怕繼續被洗腦。

不過,老爺子倒是一點兒都不私藏,除了指導曼玉製作藥丸,還傳授她了許多難得一見的秘方,那都是老爺子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

到後來老爺子甚至讓她坐堂診脈,再說一遍她是藥劑師專業啊親,不是醫生啊。

曼玉想著想著,眼睛裡溢位了水光,木檀去投了帕子送到曼玉的面前,她拿起來遮在了眼睛上。

不知道老爺子身子骨好些了沒有,還會不會每到下雨的時候就坐在藥堂門口發呆,還有沒有人給他在腿上蓋一條毯子……

回不去了以後她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想念。

言歸正傳,曼玉看過老夫人喝藥的方子,基本判定老夫人是因為陰虧血瘀造成的頭暈、四肢麻木。

大夫開的多是葛根黃芩鉤藤白薇等用來水煎服的藥,而曼玉腦子裡的首烏延壽丹,則更能對症下藥,關鍵是藥丸不會苦。

所以曼玉就打上了這個主意,這陣子正努力表現好點然後弄些藥材來試試,誰知道宿命中的橋段就這麼出現了。

渾渾噩噩地進入睡眠之時,曼玉對於明日心中總體有了三個方針。

一是她死都不要跟陸家小姐獨處。

二是她雖然會游泳,但堅決不會在這個天氣靠近池子。

三是自己都這麼安分了為毛還有人看她不順眼啊?她可沒打算做個任人欺負的小貓咪,再說狗急還跳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