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妾身既然進了門,便是大人再也不踏足院子,妾身也已是蘇家的人,妾身、妾身怎能出府?”

曼玉見著依晴楚楚可憐地跪下,一低頭一抬頭之間,眼睛裡已是淚盈於睫,讓人心生憐意。

“我也尋了幾戶人家,皆是家世清白之人,只是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到底是日後要過日子的,便找你們來問一問意思。”

跪在地上的依晴曼玉跟沒瞧見似的,眼睛看向白瑤和書荷,將盈如同她說的又說了一遍。

“這些個清貧學子,都是肚子裡有學問的,不定何時便能出人頭地,到那時你們便是舉人太太,出門都能做得馬車;若是覺著商賈的身份也是無礙,倒也容易,嫁進去便是僕婦環繞、綾羅綢緞的伺候著,你們覺著如何?”

“……”白瑤和書荷這會兒耳朵尖兒都要羞紅了,她們覺得如何?她們覺得什麼覺得?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夫人怎麼說得如此直白,讓她們怎麼能回答得出?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事關你們的終身,總要你們自個兒拿主意,日後才好更舒心一下不是?”

曼玉循循善誘,如同當初去同采薇木檀打聽她們的意思時一樣,漂亮的眼睛裡帶著些笑意,卻一絲也沒往依晴那裡飄過去。

依晴跪在地上,為了顯出扶風弱柳之姿,她身上的衣衫有些單薄,這會兒地上的涼氣順著膝蓋慢慢地鑽進去,依晴只能咬著牙強撐著,求助地看了凝月一眼。

“夫人,依晴不懂事,還請夫人原諒,只是,妾身姐妹二人是睿親王贈給大人的,若是出府嫁人,怕是……,也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的。”

睿親王?

曼玉心中“咯噔”一下,當日蘇封帶這兩人回府時,只說了是貴人相贈,他不想讓自己知道太多,可那個貴人,必然同回春堂有聯絡,必然就是隨朝隱隱不安的關鍵所在。

怎麼會是睿親王?那不是當今皇上的同胞兄弟嗎?便是要造|反,也不能是他呀?

曼玉面上不動聲色,卻是轉過了頭,讓依晴從地上站起來。

“不論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入了蘇家,便是蘇家的人,從蘇家再嫁出去也無可厚非,不過若是你們執意不願,我自然也不能逼著你們嫁過去。”

說完,曼玉看向白瑤和書荷,“你們的意思呢?是風風光光的出嫁,從此堂堂正正地做正妻,還是留在這裡,做一個無名無份、連大人的面都見不上的妾室?”

白瑤和書荷對望一眼,咬了咬嘴唇來到曼玉的面前跪下。

“妾身感激夫人垂憐,妾身願意出府。”

“妾身也是一樣。”

曼玉點了點頭,讓木檀送她們回去,順便同她們分析分析那幾個人選,臉皮要厚一些,覺著不錯了可千萬別不好意思,否則日後後悔可是來不及的。

送走了白瑤和書荷,曼玉才將精力放在凝月和依晴的身上。

這兩個女子可不是等閒之輩,進府沒多久就鬧出中毒的事件,雖不知道她們的目的是什麼,曼玉統統不去搭理,想等她們自個兒消停下來。

結果消停是消停了,卻又想著法兒往自己跟前送東西刷存在感。

曼玉本想冷著她們,送了東西照收,傳來的話照聽,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沒想到即便是這樣,凝月也從沒有放棄過,仍舊時不時送過來一些她親手繡出來的繡品。

單單是這份堅持,曼玉都覺得不簡單,更是打算同她們保持安全的距離。

“兩位姑娘的難處我也知曉,只是睿親王大仁大義,想必也是不會為難你們的,兩位皆是姿容出眾,與其在府中消磨顏色,不若重新找一門親事豈不美哉?”

“夫人心善,只是我姐妹二人自小命途多舛,幾經輾轉到如今,已是疲憊至極,然夫人和大人皆是慈悲之人,自我們入府之後便多加照料,夫人興許不覺得,我們姐妹卻已是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的歸宿。”

凝月緩緩地說著,語氣顯得平淡哀婉,好似一個看透了紅塵之人,對世間繁華再不動心一般,“我們姐妹如今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地度日,親事對我們而言,已是沒了任何意義,還望夫人成全。”

依晴同凝月一齊跪下,雙雙低著頭表示誠懇,只露出烏髮下一截雪白的頸項,白得有些刺眼。

“既如此,你們便安心地住著吧。”

采薇有些奇怪地看了曼玉一眼,夫人不是這個性子啊,夫人什麼時候被別人繞一繞便會順著了?這凝月依晴姑娘明顯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什麼“歸宿”,什麼“沒了任何意義”,便是自己都不信,沒道理夫人就聽進去了呀?

凝月心裡卻是鬆了口氣,心想總算先留了下來,依晴的訊息已是送了出去,她們只要等著王爺動手便是,在此之前,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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