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曼璟的話讓蘇夫人一愣,隨即覺得有些好笑。

“葉曼玉?她能有什麼藥?好了,別想太多了,仔細傷著神。”

蘇夫人的口氣明顯是敷衍,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裡同葉曼璟裝慈母,柔聲地安撫了幾句便打算起身離開。

誰知葉曼璟突然伸手拉住了蘇夫人的衣袖,用了極大的力氣,讓蘇夫人一絲也動不了。

蘇夫人正打算皺起眉說什麼,卻瞧見葉曼璟臉上有著破釜沉舟的神色。

“夫人,您有所不知,那懸壺堂,十有八九便是葉曼玉的,她幼時便會做一些藥丸,只是妾身以為她只是想要譁眾取寵,並沒在意,可是似乎並非如此,她曾經給過妾身的孃親一些藥丸,真真是極有效的。”

葉曼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一口氣說了這些之後有些微喘,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說,“葉曼玉去過葉家,給已見落紅的馨姨娘用了藥,如今馨姨娘已是保住了孩子,她可以,妾身自然也是可以的。”

“你是說……,那個受到許多權貴之家追捧的懸壺堂,是葉曼玉的?”

蘇夫人的語氣透著不可思議,語氣上揚到一個奇怪的弧度。

葉曼璟該不會要沒了孩子所以糊塗了吧?黎兒可是後來也同她提起過懸壺堂,說是許多人家排著隊去裡面同掌櫃的預定藥丸。

懸壺堂算是開啟了隨朝一個新的用藥風尚,不少醫館藥鋪也都已經重新將藥丸重視了起來。然而那些普通的藥如何能同懸壺堂的相比?不過幾個月,據說懸壺堂後堂的小學徒都已經被挖走了數個,剩下的與後來的,乾脆都提高了待遇,簽了死契。

這樣一間日進斗金,且能夠同京城眾多勳貴之輩拉上關係的藥鋪,是葉曼玉的?

“妾身說的都是真的,葉曼玉曾同妾身提起過一兩句,說她要開一間藥鋪,就在十里街上。那日妾身在十里街的懸壺堂也親眼瞧見了何大夫。那何大夫是蘇封的人,這還能有錯嗎?”

葉曼璟此刻的目的是那些藥丸,也不管蘇夫人是否相信,趕緊吩咐了身邊的香桃去一趟懸壺堂。問問裡面可是有安胎的藥。

香桃瞧了瞧蘇夫人的臉色。默默地應下退了出去。

“你這孩子。若懸壺堂當真是葉曼玉的,她人不就在府中?何需去懸壺堂?”

蘇夫人總算是回過了神,臉上的不耐已是隱藏得極好。“你且等著,我這就去問問曼玉那丫頭,你們到底是姐妹,相信她不會見死不救的。”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葉曼璟連連謝恩,彷彿小腹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她仰面躺在床上,一隻手緊攥著錦被,另一隻手則又緩緩地撫上了小腹。

沒事的,有夫人在呢,定然會從葉曼玉那兒替自己要到保住孩子的藥,一定的……

……

“那丫頭呢?”

“香桃已經安頓好了,夫人放心。”

蘇夫人點了點頭,讓香桃去懸壺堂?葉曼璟還真以為她做的事情自己一點兒也不會追究?她還當真認為她有資格為蘇府生下庶長子?

陳家的三小姐可不是那麼好伺候的,若是知道黎兒還未娶親便有了庶長子,別說是陳家了,便是其餘幾家自己瞧中的,怕是都不成的。

“去,將葉曼玉給我叫來,不,是請過來,若她手裡還握著這麼一間妙物,咱們可就要好好兒地體諒體諒她了,一個正經的少奶奶,嫁入蘇家的時日比璟姨娘還要久,怎麼到如今肚子都沒有訊息?怕是被一些繁瑣的俗事擾心,我這個做婆婆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才是。”

蘇夫人抿著嘴唇,腦子裡面已經盤算開了,蘇家的境況她心裡十分清楚,確實不容樂觀,靠著從前的家底才能維持住如今的風光。

蘇封循規蹈矩地會交一些俸祿做公用,雖然他根本不吃蘇家的用蘇家的,也還是做個樣子,交的銀子毫無錯處可循,卻也著實少了一些。

然而蘇封有哪些私房,蘇夫人不得而知,更不可能從蘇封那裡得到些別的。

蘇家經營的一些鋪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有不少不再盈利的鋪子讓蘇夫人趁早都給賣了,只是奇怪的是,賣掉的鋪子被新的東家重新規整之後,反而都能重新盈利,並且賓客盈門。

蘇夫人覺得蘇家的那些管事掌櫃都已經不中用了,連經營一個鋪子都做不好,要他們有何用?

於是蘇夫人便立了規矩,對鋪子的掌櫃門提出更加嚴苛的要求,卻什麼都無法改變。

到了如今,蘇家也只有表面上風光一些,這些風光還基本都是因著蘇封的關係,誰都以為蘇家烈火烹油一樣富貴滔天,哪裡又明白蘇夫人連府裡每季的衣衫裁剪都要尋思許久才敢讓人去辦?

可若是她有了一間點石成金的鋪子,不僅能收到大筆的銀子,還能同權貴官員拉上關係,她還怕什麼?

“夫人,二少奶奶去老太爺那兒了。”

蘇夫人想的正美,卻沒有等到曼玉,不過她這次的耐心極好,“那便等她回來就是,記著,讓她一回來就過來一趟。”

……

曼玉確實在蘇老太爺那裡,這是她第三次踏足這個院子,上一次是莫名其妙地將自己叫過來自顧自的說了一通,這次莫不是還要如此?

還真讓曼玉給猜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