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似乎是三魂七魄歸了竅,懶得與大娘子打嘴仗,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春楊,漠然道:“春楊,你對冬生說的是看見大娘子與木榮深夜見面,可又對豫衡府的官爺以及父親說,卻是我與木榮密謀毒害我大哥,我不管你為何說謊,是受到嚴刑拷打也好,還是威逼脅迫也罷,現在我只要你一句真話,到底是誰在深夜與木榮密謀!”

春楊瑟瑟發抖,面對質問,下意識的看向大娘子身後的一位中年人,只見那中年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頓時駭然失色,急忙低下了頭。

沈燁眉頭一皺,順著春楊的目光看去。

“舅舅,您怎的也來了。”

沈燁木然道。

中年人冷然道:“你幹出這等滅絕人性的事,我豈能不來。”

沈燁笑了一笑,扭頭時碰上陸沉的目光,“陸兄,多謝你,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自己解決吧。”

陸沉點頭。

沈燁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春楊,面色冷漠,問道:“春楊,你在我院子裡多久了?”

春楊彷徨不安,低聲道:“得有六七年了。”

沈燁又問道:“這六七年來,我可曾苛責過你?”

春楊忙道:“從未有過!春楊老母病重,還是公子您拿出銀錢給老母治病,公子您對春陽恩重如山,又哪裡來的苛責!”

沈燁嘆道:“那你為何要夥同大娘子害我。”

春楊羞愧的低下頭,內心經過激烈掙扎,終於咬了咬牙,惶恐畏懼煙消雲散,跪著爬到沈昶的腳下,大哭失聲道:“老爺,其實我那夜看見的,是大娘子與木榮暗中見面,而非公子!”

沈昶面色大變,轉頭看向大娘子。

大娘子駭然退後。

中年人、也就是大娘子的弟弟頓時急怒道:“狗奴才,你說什麼瘋話!你為了維護你的主子,竟敢顛倒黑白,就不怕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算是再蠢的人,事到如今也該看出點蹊蹺了,何況沈昶並不蠢。

他一抬手,示意大娘子的弟弟住嘴,然後目光森冷的望著春陽,問道:“既是大娘子與木榮在深夜見面,你卻又為何誣賴沈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