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仙若不能不吝賜教,我等決計是不會讓路的,這等機會千載難逢,我等豈能白白放過!”

……

聽得這群文人七嘴八舌,各說一詞,孟湯怒道:“放肆!陸主使何等身份,豈能在這市井之中,與爾等切磋詩詞!北齊使團,這次便是為交流文化而來,說不得到時陸主使會親自出面,爾等或可有幸與陸主使切磋一二。現下使團需到大行令署落腳,陸主使休息過後,還要入宮面聖,爾等怎敢攔住道路,耽誤時辰!還不速速讓開!”

面對世家門閥,孟湯唯唯諾諾,可呵斥這些普通文人,他卻是官威十足,氣勢驚人。

奈何那群文人有所倚仗,卻是絲毫不怵,依舊是笑言不絕。

孟湯豈能不知道這些文人定然又是世家門閥叫來刁難大齊使團的,別看嘴上說得兇,又怎敢真的將這些文人全都抓到豫衡府大獄,一時又是犯了難。

這時那群文人中走出一人,繞過孟湯,對陸沉拱手道:“久聞詩仙大名,如今終於有幸得見真容,相請不如偶遇,我等東晉文人才子,亦都是自視甚高,自襯不弱於旁人的,只想向陸詩仙討教兩句詩詞,若是自愧不如,當立即讓路,不敢阻攔貴國使團。”

陸沉搖頭嘆道:“聽你的意思是,如若切磋詩詞,陸某輸了,我大齊使團就得灰溜溜的滾蛋?”

那人微笑道:“陸詩仙言重了,在下沒有那個意思,不過若詩仙乃欺世盜名之輩,連我等東晉微末之士都不能勝過,又還有何臉面入城,日後與我東晉交流文化呢?”

孟湯急怒道:“你你你……簡直是放肆!你這是挑撥兩國關係,當以叛國罪論!”

“切磋詩詞,與挑撥兩國關係有何相干?叛國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大人是否有些危言聳聽了。”那人沉著淡定,貌似壓根就不怕孟湯這位朝廷官員,兀自看向陸沉,咄咄逼人道:“若陸詩仙怕了,自認乃欺世盜名之輩,我等立刻散去,絕不阻擾,不過如此一來,陸詩仙恐怕也將聲名掃地,被天下人譏笑——被譽為百年來文壇第一人的詩仙陸沉,竟不敢接受我等東晉微末學士的挑戰。”

陸沉現在是真懶得吟詩作對了,畢竟有無數傑作在前,他相信不應該有人還會在這方面和自己比個高低,可沒曾想眼下這群東晉的文人竟然迎難直上,還真是有些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

如果是平素,這群文人,他壓根懶得理,可眼下代表齊國而來,若是不應,只會墮了齊國的威嚴。

他真的很想搞清楚,究竟是哪個蠢蛋想出來的餿主意,竟叫來一群文人攔路,而讓人意外的是,這些文人也真敢來。

既然知道老子乃百年來文壇第一人,還敢來丟人現眼?

他搖了搖頭,既然這群傢伙上趕著自取其辱,他又豈有不應之理?

“你們真的想要與陸某切磋詩詞?”

他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畢竟《煥章詩集》風靡列國,這些東晉文人恐怕不會沒有看過,可既然看過,還敢提出切磋詩詞這種自取其辱的要求,委實讓陸沉難以理解。

那人想來也是自恃有些文采的,傲然道:“自然!相信陸詩仙文思如泉湧,定能再吟驚世名作,我等也算不虛此行。”

開頭還算底氣十足,可後來的話,陸沉聽罷不由失笑,搖頭說道:“你不必意有所指,我不吟以往吟過的詩,且只吟一首,你們誰若是能吟出更好的,我這就帶使團離開東晉,併發誓終身不再踏入東晉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