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陸沉擠兌還能憋得住的,委實少見,那人頓時臉色通紅,鼓起勇氣,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怒道:“我說的,你待如何?”

陸沉看向那人,相貌端正,渾身隱透著酸腐氣,標準的儒生。

“你叫什麼名字?”

陸沉笑吟吟道。

那人大聲道:“吾乃學桑學宮禮門弟子趙簡卿!”

陸沉頷首道:“好,有血性,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我,說說,為何要罵我?”

趙簡卿貌似豁出去了,冷笑道:“你栽贓構陷,羅織罪名,冤殺忠臣,手染鮮血,難道不是陰狠歹毒?你還想狡辯不成!”

陸沉眉頭一皺,險些懷疑這廝是錢謹那死太監特意派來潑自己髒水的,自己栽贓構陷勉強成立,可羅織罪名,冤殺忠臣,手染鮮血,卻是錢謹為之,怎的就全都成了自己的罪名了。

“誹謗朝廷命官,罪名可是不小,你難道不怕?”

陸沉也懶得解釋,有些事情只會越描越黑,還不如置之不理,以防發酵。

趙簡卿眼神中透出畏懼之色,但仍舊嘴硬道:“我知道你是督監院院長,權勢滔天,弄死我這麼一個小人物,不過是隨手的事,可我不怕,你大可以將我抓進督監院,我的生死無足輕重,但求天下人能認清你的陰狠嘴臉!”

這小子還挺機靈,知道用激將法,陸沉輕笑道:“你是何等貨色,本官豈能和你一般見識,不過,你蓄意誹謗,往本官的身上潑髒水,若是不小懲大誡,本官豈不是要被人以為是做賊心虛、形同預設麼。”

趙簡卿緊張道:“你想怎樣!”

陸沉躍下馬,緩緩向其走去,“既然剛開始表現得頗有血性,就該強硬到底,如此還能贏得不畏權貴的名聲,這就怕了,豈不是讓人恥笑。”

隨著他漸漸逼近,豈止趙簡卿害怕,周圍的儒家人亦俱是駭然,匆忙散開。

只留下趙簡卿一人留在原地不知所措,又試圖要激陸沉,“你要殺便殺,看天下人盡都知曉你的陰狠毒辣!”

“你也配代表天下人?”陸沉不屑一顧,說道:“天子腳下,有國之律法,你誹謗上官,並非死罪,況且,殺你這等風聞胡言、膽小如鼠之輩,只會贓了本官的手。”說罷飛起一腳。

趙簡卿不過一介手無縛雞之力計程車子,豈能躲過陸沉這一腳,登時被踹飛出去,倒在地上,捧腹哀苦痛嚎。

陸沉淡然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不懼流言蜚語,可也不能任由別人潑髒水,這次是小懲大誡,希望你能有所教訓,若是再讓本官聽到你在背後誣陷謾罵本官,到時說我跋扈也好,專橫也罷,後果你自己掂量。”

他這一腳踹得可是不輕,趙簡卿疼得咬牙咬碎,額頭沁出豆大汗珠,半跪在地面怒視陸沉,目眥欲裂。

陸沉懶得再同這等小角色一般見識,折返回去翻身上馬,狠狠一甩馬鞭,激起一陣雪霧而去。

見陸沉這煞星離去,與趙簡卿交好之人才敢上去將其扶起,關心問道:“簡卿兄,你沒事吧?”

被一腳踹飛,趙簡卿怎的也算是個爺們兒,豈能不覺奇恥大辱,氣得渾身都直哆嗦,咬牙切齒道:“陸沉如此欺辱我等儒家門人,天下儒家士子,當以此獠為不共戴天之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