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拿起畫像,嘖嘖說道:“院長詩詞文章天下第一,沒想到繪畫亦有深厚功底。”

“有拍馬屁的功夫,趕緊去找畫師多臨摹些副本,供底下的兄弟們按圖索驥。”陸沉不鹹不淡說道,

黃安一凜,趕忙將畫像捲起,拱手道:“卑職這就去辦!”

顧岫澤沉吟片刻,說道:“院長,本院雖然在城中耳目眾多,可畢竟不是專職搜捕的官署衙門,大張旗鼓,若是驚擾了民生,必會遭到控訴,還有,卑職覺得,如果那女賊不想流露蹤跡,就算我們有將京都翻個底朝天的本事,恐怕也很難尋覓到她的影子。”

陸沉一哼道:“驚擾民生?督監院如果連這都要顧慮的話,那麼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乾脆解散得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督監院的職責所在,其它官署衙門能辦的事,我們能辦,不能辦的事,我們也能辦,這就是督監院!”

顧岫澤一震,急忙拱手道:“是。”

陸沉淡淡說道:“還有,你說如此大張旗鼓的搜捕,可能是無用之功,本官其實也知道,但只要有一絲搜捕到的可能,就不能懈怠。”

顧岫澤道:“卑職省得了。”

短暫無言。

顧岫澤忽然說道:“近來京中有一件大事,卑職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沉失笑道:“你顧岫澤何時竟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既然是大事,只管說來。”

顧岫澤肅然道:“衡王進京了!”

沒想到竟是這件事。

陸沉皺眉道:“何時?”

顧岫澤道:“就在今日清晨。”

陸沉冷笑道:“這位衡王爺,恐怕是見勢不妙,特意來京都左右局勢的。”

顧岫澤搖頭道:“卑職與院長的看法不同。”

“哦?”

“衡王只是儲君人選,但到底還未真正冊立,他這位偏遠藩王,同陛下這一脈的血統本就稀薄,受到青睞矚目,必定誠惶誠恐,如今陛下與儒家反目,他恐怕更會坐立不安,此番進京,未嘗不是想要與儒家劃清界限,又怎敢插手其中,左右局勢。”

原來顧岫澤竟拿那位大名鼎鼎的衡王當做了膽小如鼠之輩,陸沉淡笑一聲,說道:“久於井中,終於有機會扶搖直上,登臨蒼穹,俯瞰眾生,固然會惶恐不安,但又豈能不趨之若鶩?你太小看衡王了,這位年輕藩王,雖然暴戾,痴迷享樂,但卻頗具手段,一般往往這樣的人,都具備常人難以窺見的野心,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和儒家綁在了一起,想要中途下船,根本就是痴人說夢,所以他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在陛下和儒家的鬥法中,堅定的站在儒家那一邊,如此才能保住王位,甚至更進一步。”

顧岫澤愕然道:“院長您覺得,陛下會因儒家而遷怒衡王?”

陸沉點頭道:“衡王是儒家挑選出來並且力薦的儲君,陛下只要將儒家打壓或者驅逐,這位受到儒家青睞的藩王,你認為還能有成為儲君的機會嗎?甚至難保不會被陛下同樣痛恨厭惡,給其扣上一個同朝臣勾結的罪名。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選擇站在儒家那一邊,即便勝算渺茫,也要博上一博,因為我別無選擇,如果贏了,那就能保住現在的一切,甚至更進一步,而若是輸了,也是天意如此,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