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岫澤感受到了壓力,正色道:“卑職這就去辦。”

陸沉點頭,待顧岫澤離去後,便想著再去陪葉芷柔說說話,可走到一半,愈發覺得去了也是無話可說,如果再在先前那個話題上糾纏下去,難免又會使得氣氛壓抑,互相尷尬。

他停下腳步,沉吟良久,忽然長長一嘆,轉身原路返回到前廳堂。

沒坐多久,鳶鳶走了進來,問道:“顧大人走了?”

陸沉點頭。

鳶鳶遲疑片刻,隨即走到陸沉身後,輕輕將他抱住,說道:“你和大姐姐說話,我在外面都聽見了。”

陸沉一愣,這小妮子,還有爬牆根的習慣。

鳶鳶緊跟著不無嗔怪之意道:“終於有和大姐姐重歸於好的機會,相公您怎的就不知道珍惜。”

陸沉嘆道:“我和她重歸於好了,你怎麼辦。”

鳶鳶走到陸沉正面,蹲下身子,看著他柔聲道:“大姐姐是什麼樣的人,相公您應該知道的,難道還怕與她冰釋前嫌後,大姐姐會對我不好麼?況且,相公您和大姐姐是夫妻,又不是仇人,夫妻一心,互相恩愛,本就是天經地義,如果因為我,使你二人仍然互有芥蒂,無法破鏡重圓,鳶鳶這輩子都會活在愧疚當中。”

陸沉苦笑道:“我倒不是怕芷柔會對你不好,可我曾經發過誓,絕不負你,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如今若是與芷柔……你讓我如何面對你。”

鳶鳶笑了一笑,說道:“我知道相公您對我最好了,可大姐姐也是您的夫人啊,相公您與大姐姐破鏡重圓,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就是負了我呢。”

陸沉問道:“你真的不介意?”

鳶鳶道:“鳶鳶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介意,相公您是怕我吃醋麼,不會的,鳶鳶吃誰的醋,也絕不會吃大姐姐的醋。”

吃醋這個詞,還是陸沉教給鳶鳶的。

不過鳶鳶性子單純,好像從來就不知醋為何物。

其實陸沉心裡都明白,這個世界,男人三妻四妾,煞是平常,更何況葉芷柔本就是自己三書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與其破鏡重圓,就如鳶鳶所說的,天經地義,可前世的思維作祟,陸沉總覺得這麼做,委實對不住鳶鳶。

再者,陸沉也摸不準先前那剎那的熱血上湧,是因對葉芷柔已生出情愫,還是愧疚意欲彌補使然,故而當葉芷柔拿鳶鳶做擋箭牌時,他立刻便沉默了,退縮不前。

所以即便鳶鳶不以為意,極力撮合,陸沉也實在是提不起立刻去找葉芷柔的心思,一來是因為男人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作祟,而二來,則是摸不準自己的心意,同時,也猜不透葉芷柔的心意。

面對鳶鳶有些催促的目光,他搖頭道:“你大姐姐說了,她和我像現在這般相敬如賓,其實也挺好,我即便死皮賴臉,也是自討沒趣。”

鳶鳶笑道:“我的傻相公,您恁的聰明睿智,難道竟連小女子的心思都猜不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