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簡卿咬牙道:“你督監院憑什麼抓人!”

陸沉失笑道:“憑什麼?這位小大人,你問這話好生幼稚,我督監院奉皇命監察百官,有緝拿審訊、甚至先斬後奏之權,方才那位大人為兩河的貪官汙吏鳴不平,頗有與兩河貪官汙吏狼狽為奸的嫌隙,我督監院將他緝拿調查,難道有何不妥?督監院的職權,乃陛下賦予,你問這話,可有將陛下放在眼裡,你是要欺君逆上不成!”

他說到最後,聲色俱厲,氣勢十足。

趙簡卿臉色一白,啞口無言。

陸沉面色緩緩平和下來,忽地微微一笑,說道:“咱們心平氣和的講道理,何至於如此劍拔弩張,讓我想想,接下來該講什麼了,哦,對了,諸位大人說我陸沉是奸佞之臣,不知何以竟對我誤解至此?本侯何奸之有?”

階下官員有一多半是受慫恿而來,還有一小半是湊熱鬧,除了那幾個想要渾水摸魚搏幾分清名的,其他大都是因為督監院抓了清流黨的官員而前來鬧事,若說對陸沉有何深仇大恨,其實也不盡然。

何況陸沉也確實沒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儘管有時跋扈了些,可坐在這個位置的,哪個不跋扈?陸沉已經算是非常收斂的了。

故而眼下面對陸沉的問話,階下眾官員,俱是無言以對。

可他們不說話,陸沉卻是有話要說,冷哼道:“本侯自問對大齊也算是殫精竭慮,嘔心瀝血,上無愧天地,下不負陛下,不是本侯自我標榜,本侯為朝廷、為百姓做過的事,委實數不勝數,再說句難聽的話,只怕是爾等全都加在一塊,都及不上本侯一人!也不知你們哪來的臉說本侯是奸佞之臣,如果朝廷全都是本侯這樣的奸佞之臣,大齊早就雄霸天下了!而若都是你們這些‘清直之臣’,大齊,怕是得亡國!”

階下眾官員被罵的一個個老臉通紅,愣是無法反駁半個字。

怎麼反駁呢?

陸沉說錯了?吹牛了?自賣自誇了?

都沒有。

他入荒原,擒狼王,迫使突厥簽下從未簽署過的屈辱條約,從而震懾諸蠻,使得周邊蠻夷至今無一部族敢輕舉妄動。

他出使東晉,從暮年老相甘衡的手裡替大齊爭得土地,是大齊自建國以來,頭一個替國家開疆拓土的臣子!

他諜戰晉國,將敵國情報網打得潰不成軍,使齊軍能在東晉大地上,所向披靡,勢不可擋。

他帶軍不過幾千,便橫掃六國,打得那六國俯首稱臣,連王都給他們換了,這更是大齊開天闢地以來絕無僅有的壯舉!

他立下的功勞太多了,可以說大齊能有今時今日之強盛,他居功甚偉!

這樣的人,便是稱為大齊第一能臣也不為過,又怎能說是奸佞之臣?

如果這樣的臣子,都為奸佞的話,那麼放眼古今,又有誰配稱為賢臣?

階下有些官員慚愧無地的同時,不由恍然,是啊,這位陸侯爺非但不能稱之為奸佞,便是死了入太廟亦不為過,自己怎的竟鬼迷心竅來找這位陸侯爺的麻煩,這不是自取其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