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光邈是出了名的脾氣火爆,一旦脾氣上來,就算是皇帝也敢頂撞,卻是根本不怕陸沉這個定遠侯。

不過他這話說得合情合理,在座眾官,竟是有過半點頭,議論紛紛。

陸沉的意見被駁,也不惱,微微一笑,說道:“謀逆也要分輕重,也要分是非,何時我大齊律法,竟只看結果,而不顧是非了。”

嶽光邈被噎得滿臉通紅,想要說些什麼,可一介武夫,如何能辯的過陸沉,一時間愣是無言以對。

陸沉笑意更深,說道:“況且說句不怕得罪嶽尚書的話,平丘軍造反,嶽尚書身為兵部尚書,卻未知未覺,得虧這件事事先被首輔大人所察覺,進行了周全部署,方使這場叛亂被輕易平定,若是真的鬧出什麼不可挽回的大亂子來,嶽尚書你恐怕難辭其咎。”

嶽光邈老臉更紅了,憋了半晌,對劉雍拱手道:“首輔大人,下官若有罪責,自不推諉,自當一力承擔。”

劉雍無奈一笑,說道:“叛亂已經被平定,所幸沒有鬧出大亂子來,嶽尚書又有什麼罪責呢。”

他說著,顏色一肅,道:“劉某覺得,陸侯說的有理,主犯、從犯皆已落網,而餘下平丘軍的普通將士,都只不過是遵從將令行事罷了,若皆都以謀逆罪論處,未免太過苛刻,此舉確能彰顯朝廷法度,卻也失了朝廷的仁德之心,我大齊向來以仁治國,值此新君繼位之際,更當特行寬恕,不能殺戮太盛,以讓天下百姓,感念新君、感念朝廷的仁德。”

連劉雍都贊同陸沉所說的,嶽光邈再無話說,不過卻仍心有憤憤,坐了回去。

見這位兵部尚書,並不服氣,陸沉笑了笑,卻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而眾人的議論並沒有因此而停止,見首輔大人站在了陸侯那一邊,口風頓時一變,亦全都改口認為陸沉說的甚有道理。

即便是在這威嚴的刑部大堂中,亦充滿著人情世故。

對於陸沉這個極有權勢的侯爺,沒人敢輕易得罪,甚至不得不趨之若鶩的交好。

眼下尚且如此,而若過些時間,遺詔公佈,朝廷百官,恐怕更得爭先恐後,拍陸沉的馬屁。

在官場上混,要懂得風往哪邊吹。

嶽光邈雖然貴為兵部尚書,位高權重,可相較於陸沉,還是差了不止一層。

這兩個人的話,就算陸沉的話毫無道理,也會有人盲目的認同。

這就是官場,沒有道理,誰的位置高,誰就是道理!

等了許久,代王終於被押來。

衙役按著代王便要讓其跪下,代王極力掙扎,怒道:“本王乃天子血脈,堂堂尊王,爾等家奴,焉敢讓本王下跪!”

衙役按不下去,對這個跋扈的王爺也是有著三分畏懼,為難地看向蔡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