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敵經驗遠勝於陸沉,可也正因為經驗老道,以至於他根本不會去選擇和陸沉玉石俱焚,而是會下意識避開陸沉的鋒芒。

然而,他只要一逃避,便正中陸沉下懷。

陸沉賭的就是他不敢和自己換命!

就在這白駒過隙之間,蕭衡衍掌勢一頓,便要側身躲過陸沉的劍。

可陸沉豈能讓他輕易躲過?

陸沉刺劍的角度,已是無比刁鑽,按理絕無可能突然變勢,改變方向。

可陸沉卻偏偏化不可能為可能,在長劍刺出的同時,硬生生變向,猛然橫掃。

蕭衡衍面色驟然大變,可他已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劍掃來。

哧!

衣服皮肉割裂的聲音響起。

蕭衡衍胸口被橫砍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他連連後退,突然止步,無力半跪在地。

陸沉掃出一劍,宛若使盡了所有力氣,如虛脫一般,無力追擊,大聲喘著粗氣。

不過勝負已定。

見蕭衡衍被砍傷,觀戰那六人俱是面色大變。

“總堂主!”

“蕭先生”

蕭衡衍默然良久,深吸一口氣,一隻手撐著地面,緩緩站起身,胸上的傷痕口止不住地往外滲著鮮血。

他一臉欣賞地看著陸沉,撫掌說道:“果然是後生可畏,熱血方剛,蕭某到底是老了,沒有拼命的勇氣,不然方才只消稍作變通,陸侯爺你這一劍,未必就能刺穿蕭某的胸膛,但蕭某卻一定能震碎你的心脈!”

陸沉將劍丟在地上,“呵”地一笑道:“對付蕭先生這等成名已久、經驗老辣的高手,本侯也只能是使這等玉石俱焚的打法了,勝之不武,還望蕭先生多多包含。”

蕭衡衍說道:“陸侯爺堅毅果敢,敢常人所不敢想,怪不得饒是天下第一的李青衣,都殺不了你,蕭某敗得不冤。”

他扭頭看向那六人,神色複雜,說道:“今夜,已決然無望全身而退,諸位,盡力去逃吧,絕不能再被齊人抓住活口。”

他越說聲音越是微弱,等最後一個字說完,便氣絕而亡,摔倒在地。

“總堂主!”

“蕭先生!”

那六人睚眥欲裂,卻是不準備聽從蕭衡衍的臨終遺言,一個個怒視陸沉。

“齊狗!拿命來!”

六人一齊衝向陸沉。

不過接下來已經無須陸沉再親自動手了。

仇厲大喝道:“上!”

如潮水般的鷹衛,瞬時間便將這六人淹沒。

陸沉沒有再發出要留活口的命令,這些梁人,明擺著皆都抱有赴死之志,抓住了也絕無可能拷問出什麼。

這六人皆都是江湖高手,可再厲害的高手,也架不住人多。

除非,他們的武功能夠達到趙玄黃那般層次。

可惜,他們終究不是趙玄黃。

很快,便皆都慘死在亂刀之下。

望著這七具屍體,陸沉略一猶豫,還是說道:“將這些屍體全都裝上馬車,今夜就舉著火把,拉出去遊街示眾!”

饒是仇厲那般陰狠之人,聞言亦是面色一變,道:“院長,這……”

陸沉打斷仇厲的話道:“在馬車周圍佈置重兵,若有梁人衝出,意圖解救,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