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野誰人不知,朱恪和王翥,都是陸沉的人,文帝突然對這二人毫不吝嗇地提升官職品階,不免惹人遐想。

難道陛下是想要讓陸侯爺入閣?甚至做大齊的內閣首輔?

朝野眾說紛紜,猜測不斷。

而顏秀和方無行痛失左膀右臂,不由皆是心中忐忑。

他二位,一個老狐狸,一個小狐狸,都是城府極深之人,豈能不知文帝將儲懷羊與梁渭驅逐出閣,實為殺雞儆猴,敲打他們兩個?

顏秀隨即收斂鋒芒,除卻公事,不然平時基本不見人影。

而方無行,則迅速斷了與兗王的聯絡,生怕東窗事發,罪加一等。

又過了許多日,讓方無行心有餘悸的事情發生了,兗王被緝拿入京,罪名是圖謀不軌,意圖謀反,被判抄家斬首!

方無行也吃不準與兗王暗中聯絡的事情,到底有沒有被文帝所獲知,不過他也是當機立斷,權衡利弊之下,隨即便火速前往宮中,負荊請罪。

當然,他可不是真的認罪去的,只對文帝說是兗王主動派人送書信給他,想要他支援兗王爭當皇儲,而作為回報,兗王則保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既然是想要甩乾淨與兗王的瓜葛,他對文帝的說辭,自然不免一通自吹自擂,什麼豈能與小人同流合汙、只忠心於陛下云云,面對兗王丟擲的橄欖枝,他給嚴詞拒絕了。

不得不說,他著實頗有些手腕,真的賭對了,儘管說的半真半假,但文帝還是選擇饒恕了他。

倘若他以為能瞞天過海,恐怕用不了三兩日,便是他的死期!

褚懷羊與梁渭被驅逐出閣,對儲君之位最是覬覦的兗王,緊跟著便被抄家斬首,這兩件事無一不透露著,文帝對眼下朝野皆都對內閣首輔和儲君議論之舉,很不滿意!

於是很快,朝野便消停了,沒人敢在議論,爭得最狠的方黨和顏黨,更是戰戰兢兢,全都夾起了尾巴做人。

文帝似乎很滿意,緊跟著便又頒了一道聖旨,給內閣塞了兩位新閣老。

而這兩位新閣老,一個便是朱恪,另一個,則是原京兆府尹韓光。

不過內閣首輔之位,卻仍是空缺,看似文帝很難抉擇,但只要不是傻子,誰看不出,這個位置到現在還未有個眉目,那位皇帝陛下,必定暗藏著深意。

可誰都猜不透,根本摸不準文帝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規規矩矩,唯恐做錯,而烏紗帽不保,甚至人頭落地!

褚懷羊,梁渭,還有那個兗王,就是榜樣!

定遠侯府。

外面熙熙攘攘,又變得安安靜靜,但與陸沉,卻是毫無關係一般。

前幾日又是一連在駙馬府留宿,饒是他鋼筋鐵骨,也覺有些吃不消。

正躲在書房裡呼呼睡大覺,卻聽門外孫壽敲門道:“老爺,朱恪朱大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