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之中,內閣首輔方丞,一人獨醉,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自從出宮,嘴角便止不住的含著一絲控制不住地喜色,乃至於回到家,便著急忙慌開啟一罈陳年美酒,不住地小酌起來。

這罈美酒他已埋在地下十幾年,每當想要挖出來的時候,都總覺得不是時候。

而此時此刻,他終於覺得時候到了,還有哪一天,會比眼下更令人高興呢?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知不覺,已快飲下半罈美酒。

再狡猾的小狐狸,終究是差了些年歲,敵不過老謀深算啊!

他認定陸沉必然不可能翻身,殊不知,這場沒有戰火狼煙的戰爭,卻是他輸了。

忽然,只聽外面一陣驚響。

他迷迷糊糊,站起身,望向窗外。

竟見馮吉領著一群宮中禁衛闖了進來。

他不由皺眉,頭腦霎時間變得清醒。

走出房門,他看著馮吉,詫異道:“馮公公,你這是……”

馮吉面無顏色,說道:“奉陛下旨意,來將首輔大人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方丞頓時如受雷吉,面露不敢置信之色。

“什……什麼……”

他張口結舌。

將自己押入天牢?

難道……

他突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自己……輸了?

陸沉贏了?!

憑什麼?

怎麼可能!

將錢謹一案捅出來,他陸沉還能不死?

任他舌燦蓮花,難道陛下就不起疑?

方丞呆如木雞良久,吃吃問道:“馮……公公,老夫能否……知道,這是為何麼?”

馮吉仍舊神色淡然,說道:“首輔大人何必明知故問,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自己清楚,陛下也清楚,現下到了償還的時候了,首輔大人還是不要再作他想,安心到天牢等候處置吧。”

方丞眼前一黑,原地晃了三晃,最後倚靠在背後的屋門上。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是他輸了。

可他不明白的是,何以捅出錢謹的案子,都扳不倒陸沉!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陛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