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有了著落,尋仙之事,自然是刻不容緩。

半月後,文帝親身蒞臨永定門,為尋仙使團送行。

而與此同時,賞賜也到了陸沉的府邸。

陸沉百般推辭,可聖意難違,最後也只能是“無奈”領受。

待傳旨太監走後,陸沉悠閒躺在竹椅上,聽賬房先生核算。

“經手下人清點,皇帝陛下所賜之絲綢,不多不少,正好五萬匹,與聖旨無差。”

“按照市面價格,五丈一匹的尋常絲綢,約莫能賣到七八兩銀子,而皇帝陛下這次所賜之五萬匹絲綢,俱為江北織造。”

“天下絲綢,以咱們大齊江北獨尊,江北針織出的絲綢,放在市面上,最少也能賣到十三兩白銀一匹,遠銷至異國,甚至能達到十六到二十兩。”

“以折中十五兩一匹計算,五萬匹絲綢,約值七十五萬兩白銀。”

“除卻五萬匹絲綢,陛下還賜下二十件名貴的金銀寶器,合估約值三十多萬兩白銀。”

賬房先生唸完,將賬冊呈給陸沉,說道:“請家主過目。”

陸沉靜靜地聽著,眼皮都不眨上一眨,見賬房先生將賬冊呈來,也不伸手去接,雲淡風輕道:“不必看了,將東西都給歸庫吧。”

“是。”賬房先生拱手去辦了。

渾然不將這點東西當回事,陸沉剛要閉眼休酣,卻見趙玄黃向這邊走了過來。

應陸沉挽留,趙玄黃並沒有離京而去,一直都居住在陸府中,只不過他平素罕少露面,主動來找陸沉,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見他過來,陸沉站起身,笑道:“來了大個子。”

按理說似趙玄黃這等超絕於江湖高手的宗師級人物,陸沉如此稱呼委實不成體統,缺少敬意,不過趙玄黃不以為意,陸沉也覺如此稱呼,顯得親切,故而便一直不曾改口。

趙玄黃點頭說道:“我這次過來,是想要向你告別。”

陸沉一楞。

趙玄黃於他,亦師亦友,眼下趙玄黃說要離開,他還真有些不捨。

“不妨再多住些時日……”他又要挽留。

趙玄黃截話道:“我留在京都,是怕仍有你對付不了的江湖殺手找上門來,可過了這麼長時間,風平浪靜,我也是時候該離去了。”

陸沉自知再也挽留不住,長長一嘆,說道:“你欲往何處去?”

趙玄黃道:“不知。我至今還未遇見良徒,可繼承鐵劍門之衣缽,當先覓良徒,使鐵劍門能夠薪火相傳;再者,便是還有我那師兄要尋。”

陸沉說道:“你不妨再多等些時日,我督監院耳目無處不在,我已命院屬鷹衛廣而尋之,未必便無可能尋到你那師兄的蹤跡,你若離開,一旦尋到,到時該如何報知於你。”

趙玄黃從懷中掏出一枚指環,遞給陸沉,說道:“你將這個拿著,一旦尋到我那師兄的蹤跡,可拿著這枚玄鐵指環到青州長寧府的‘平安當鋪’去,當鋪掌櫃與我鐵劍門頗有淵源,只要你將指環交給當鋪掌櫃,屆時我自然知曉。”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陸沉也只能是拱手道:“好,一旦發現有關於你師兄的線索,我必定第一時間送到平安當鋪。”

趙玄黃也一拱手,說道:“多謝。”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如若非得這般客套,我只怕對你說這謝謝二字,要將嘴皮子磨破。”陸沉玩笑兩句,隨即對孫伯說道:“準備一匹快馬,還有一萬兩銀票,給趙大個子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