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行人已然走上山頂。

墨家精於建造,且在此地經營數十年,總院佔地遼闊,參差錯落的建築漫山遍野,隨處可見墨家機關偃術所創造出的木牛木馬,還有攻城器械,強弓強弩,可以說自孟良丘機關城荒廢以來,這墨家總院,才是最難攻破的天下第一堡壘!

越過橫亙在兩方絕壁上的鐵鎖吊橋,一尊巨大雕像映入眼簾,其也不知是何材質,通體泛黑,隱隱有墨澤閃爍,面部雕刻的栩栩如生,雖嘴角含笑,清神俊朗,卻透著睥睨天地的桀驁之意,手指指向天際,竟似要將那蒼穹都要洞穿!

這巨人雕像便是墨家的祖師爺——墨翟。

一行人在巨人雕像腳下停住腳步,而此時此刻,前方早已有墨家人等候相迎。

領頭的正是墨家鉅子公孫長安!

這位當今天下第一劍術以及機關大師,容貌清古,身著墨服,長鬚飄飄,頗有些道家超然物外的仙風道骨之意。

他手執一柄狹長利劍,劍亦通體為墨黑色,鞘鑲五顆寶石,分別代表著墨家的五種理念,即兼愛、非攻、節用、明鬼、天志,正是蟬聯劍榜第一將近三十年的墨家鉅子信物“墨者劍”!

“列位同門蒞臨墨家總院,公孫未曾親自下山相迎,實是怠慢,還望恕罪。”

公孫長安遙遙拱手說道。

公輸家祖師爺公孫羽乃反叛出墨家,可公孫長安卻仍然口稱公輸家眾人為同門,頗顯風度。

不過公輸家眾人顯然並不領情,公輸仇亦遙遙拱手,冷笑道:“不敢當,我等這十年來三番兩次上門叨擾,還望公孫兄能多多擔待才是。”

公孫長安帶領門人緩緩走近,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諸位同門想來是一路風塵,不如先入室休息,再談其它,如何?”

“不必了。”公輸仇漠然道:“上次被你墨家僥倖獲勝,也不知三年過去,公孫兄的劍術以及機關偃術是否又有精進。”

公孫長安嘆道:“公輸家與墨家一宗同源,先輩之間的恩怨,本該隨他們的離去而煙消雲散,我等後輩又何苦如此執著。公輸家勝了墨家能如何?墨家再次打敗公輸家又能怎樣?公輸兄,不若罷手言和,將此恩怨到此為止……”

他話未說完,公輸仇忽而冷哼道:“罷手言和?公輸家與墨家之間的恩怨延續了幾十年,又豈能只因公孫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真的化干戈為玉帛。若想我等公輸家之人從今以後再不來墨家總院叨擾,墨家便拿出真本事來,倘若不敵我公輸家,我公輸家一雪前恥,自不會再來!”

公孫長安無奈道:“既是如此,那便還按照以往的規矩來?”

公輸仇負手說道:“自然。”

公孫長安問道:“公輸老前輩沒來,這次鬥劍,想來是公輸兄上陣了。”

“公孫兄是覺得老夫不夠格領教你的劍術高招麼。”公輸仇冷然道。

公孫長安搖頭道:“公輸班老前輩劍術通神徹鬼,奈何年紀老邁,三年前與我鬥劍,最後是因體力不支,方才敗下陣來,公輸兄作為公輸家第一高手,劍術亦絲毫不亞於公輸班老前輩,公孫豈敢有藐視公輸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