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浚?”

按理說大齊主將,除卻那寥寥幾位,陸沉理應都陌生的緊,但這個名字,他卻覺得好似曾在哪裡聽過。

圖扎格忙不迭點頭道:“就是晁浚,此人唯利是圖,早就同我突厥有所往來,若非是他答應裡應外合,本汗也不敢鋌而走險攻打大齊。此次東境你齊軍的一舉一動,包括兵力配備,東境佈防,糧草輜重所在……事無鉅細,都是他暗中傳遞給我突厥的。”

陸沉忽然好像有些想起來了,當初未離京時,在西郊大營,有個百戶與護糧隊狼狽為奸,明目張膽的多吃多佔,一次性拿走多日軍需糧草,後來自己設計找來葉朢昇,在那小子的淫威之下,百戶自報家門,正是晁浚屬下!

上樑不正下樑歪,那百戶恐怕只是青羊軍整體的一個縮影,有晁浚這麼一個賣國求榮唯利是圖的主將,底下耳濡目染,又能好到哪去?

陸沉不由眉頭深皺,倘若圖扎格所言是真,非但晁浚得為其賣國之舉付出代價,連同其統領的整個青羊軍都需徹查整飭,不然歪風邪氣,怕是還得傳遞下去。

見陸沉臉色不善,圖扎格忐忑不安,唯唯諾諾道:“你如果不信的話,本汗那裡有晁浚與我突厥暗中往來的多封書信,只要本汗回到荒原,定當立刻將所有書信悉數送來乾雍城,供爾等充當證據,將晁浚定罪。”

連證據都有,以這圖扎格貪生怕死的秉性,恐怕不會有假。

陸沉默然許久,轉過話鋒道;“此事暫且先擱在一邊,將條約簽了吧。”

圖扎格題起筆,仍然有些猶豫道:“你齊國當真能遵守承諾,放了本汗?本汗若是不回荒原,即便籤了這合約,恐怕族中那些人也不會輕易履行這些苛刻條款。”

沒想到這廝竟然還敢威脅自己,陸沉氣笑一聲,說道:“你如果再不籤的話,我大齊也無須爾等履行條款,先送你歸西,然後再揮軍入荒,將你突厥滅族,一勞永逸!”

圖扎格駭然,當即不敢再磨蹭,在條約下方落筆,然後猶豫片刻,咬破手指,按在了名字上面。

陸沉將條約拿起來打量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放心,我大齊會遵守承諾,將你釋放,並且還會派兵護送,嚴防你突厥某些人刺殺於你。等你回了荒原,倘若族中有誰膽敢反叛,我大齊駐紮在赫連山的軍隊,就會立刻入荒,助你平叛。”

如此待遇,圖扎格並沒有覺得有多麼榮幸之至,因為大齊對他這般“關心備至”,是將他這頭驕傲高貴的狼王,看做成了極好掌控的羸弱羔羊。

他只覺屈辱。

但又無可奈何。

相較於作為狼王高傲的死去,他寧願成為羔羊屈辱的活著。

“倘若這些條款我突厥全部都履行,必然面臨滅族之境地,到時你大齊當真能夠遵守承諾,幫助我突厥嗎?”

當簽署下條約的那一刻,圖扎格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頹然坐倒在椅子上,許是那唯存一絲的狼主風範作祟,終於開始關心起部落的生死存亡來了。

陸沉笑道:“你大可放心,我大齊定當不遺餘力的幫助你突厥擺脫貧苦,因為只要爾等吃飽穿暖,我大齊邊境才能永無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