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虞沉默良久,忽而失笑道:“是戰是和,與此時的你,又有何相干。你該做的,是考慮如何安心的做個囚徒。畢竟,你餘生都將在此地度過,若是沒有好的耐性,只怕不成。”

陸沉佯裝愜意道:“這裡如此安靜幽僻,宛如世外之地,正好能借此機會洗洗老子這一身的凡塵俗氣,你就算是立刻想要放老子出去,老子還不想走呢。”

花青虞笑意更深,說道:“小滑頭,方才你還使激將法,激我放了你,眼下卻又不想走了,你這番話,說出來你自己信麼?”

陸沉老臉不紅不白,道:“還有事麼,沒事別打擾老子清修。”

花青虞微微點頭道:“原以為你不消半月,就得被困的發瘋,未曾想一月過去,還能對我逞口舌之兇,好的很,那你就繼續在這裡清修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陸沉淡然道:“不送。”

當聽到熟悉的鐵門“咣噹”一聲關上,陸沉冷冷一笑,有吃有喝,沒事還來陪老子聊天解悶,得是何等心智不堅之人,才會被逼瘋?

他只是不屑,照舊修煉《楞嚴經》,也不知又執行了多少周天,鐵門開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

又過半月了。

他輕輕一嘆,被關於此,已然四十多天,可直到此刻,還沒想出能夠逃出去的方法。

雖然黑暗和孤寂,並不會讓他有多麼難以忍受,可架不住對鳶鳶的思念縈繞於心,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從這裡飛出去返回京都。

腳步聲越來越近,陸沉並沒有立刻一窺究竟,因為他無須看,也知所見到的,必定是花青虞那張傾城絕世,卻又惹人憎恨的面孔。

這段時間陸沉一直在按照趙玄黃所畫的行功脈絡圖修煉內功。

許是此地僻靜,能夠心無旁騖。

又或許是趙玄黃素來慧眼如炬,對他卻是馬失前蹄錯看了。

他內力的提升可謂是一日千里,進度迅猛,已然貫通至手少陽三焦經!

如果一直能保持這般進度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一舉貫通手太陽小腸經。

屆時手三陽經便算得以大功告成!

饒是眼下,不過貫通兩經、兩脈,陸沉如今的內力,亦非同小可。

按照趙玄黃的說法,除卻早就已經打通的任督二脈,即便他經脈要較尋常人粗厚,按照《楞嚴經》的法門貫通經脈,一條最少也要花費數年的時間。

可現如今就在這牢房之中,他僅用一個多月的時間,便連通兩脈!

莫要小看這兩脈,如今的陸沉放眼江湖,單指內力,就算不躋身於一流,卻也絕非泛泛之輩。

陸沉自然能夠感受到這種變化,所以他準備再搏一搏,趁著花青虞放鬆警惕之際,看看能不能一舉得手,逃出生天!

雖然,得手的可能性很渺茫,無限趨近於零。

腳步聲直到牢門口停下,不過卻沒有立時響起開鎖的聲音,陸沉壓抑著等待良久,卻始終不見花青虞開鎖進來,不由心中納悶的緊,心道:“這女人又在搞什麼么蛾子?”

從地面爬起身,透過那通風的小口,他向外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站在門口之人,哪裡是花青虞,竟是另有他人!

陸沉不禁眉頭一皺,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聞言連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後“阿巴阿巴”叫了兩聲。

陸沉聽懂了,原來是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