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該陸沉作詩了,他卻遲遲不吭聲,老王催促道。

楊蟬和朱廉也投過去期待的目光。

先前王福將陸沉誇的天花亂墜,雖然言之鑿鑿,不似恭維,但到底欠缺說服力,眼下正是驗證的絕好時機。

陸沉不緊不慢道:“容我想想。”

該吟哪一首呢?

他犯了難。

沒辦法,詩太多了,隨便拎出來哪一首,都是上乘之作。

挑個朗朗上口的吧。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陸沉吟到一半,興致昂揚,拿起酒壺,往嘴裡灌了幾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直入腸胃,痛快的不禁大笑三聲。

三人都聽愣了,等回過神來,便要撫掌叫好。

卻見陸沉猛的將酒壺砸在桌子上,有些醉醺醺的笑道:“還沒完呢。”

三人連忙噤聲,生怕擾亂他的思路。

陸沉接著吟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回該完了吧?

三人面面相覷。

陸沉嘴角含笑,拱手道:“獻醜了。”

“好!好啊!”

三人終於敢放聲叫好了。

王福開懷大笑道:“二位,王某說什麼來著,現在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了吧。”

楊蟬和朱廉忙不迭的點頭道:“不虛,不虛。”

這二位是徹底服氣了。

楊蟬心悅誠服道:“真是好詩詞,和您這首相比,我的那首簡直是不堪入耳!”

朱廉緊隨其後道:“何止是靈希你,我以往的那些詩,都白作了!”

被二人如此吹捧,陸沉暗道慚愧。

王福乘興道:“陸老弟,不妨再來一首,如何?”

陸沉不是掃興的人,隨口便吟道: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