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文香齋所刊印出來的書籍,暢銷是很正常的事,哪怕作者是籍籍無名之輩,但只要扉頁印上“文章齋”這三個大字,也必然會被世人爭相購買。

若想將白紙黑字換成真金白銀,文香齋自然是不二首選。

揣著稿子,陸沉走進文香齋的大門,迫不及待的嚷嚷道:“把你們掌櫃叫出來,就說有貴客登門,要找他合作!”

店裡的夥計被他肆無忌憚的叫聲嚇了一跳,這他孃的誰啊,這麼橫?

可雖是惱怒陸沉大呼小叫,但見他身著華服,即便面容憔悴,還頂著兩隻熊貓眼,卻仍氣宇不凡,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也沒敢說什麼,連忙就去通報掌櫃去了。

文香齋的掌櫃叫王福,根據寧遠侯的記憶,以往曾打過幾次交道,外表是個憨態可掬的胖子,實則一肚子彎彎繞,雖是經營文化生意,可身上卻沒有一絲文人氣,而是沾滿銅臭,是個不折不扣的市儈商人。

和這種人打交道,只會被喝血吸髓,很難討到一絲便宜。

不過,陸沉倒是不怕。

誰喝誰的血還不一定呢。

很快王福就從後堂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已經坐下端著杯盞品茶的陸沉,驚愕片刻過後,隨即就被人畜無害的笑容所替代,連忙快步走了過來,道:“稀客稀客,原來是陸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陸沉將品了口茶,將杯盞輕輕放下,說道:“陸某現如今已是一介布衣,王掌櫃切不可再稱呼我為侯爺,否則若是傳到官府的耳朵裡,怕是要治你的罪。”

“咱倆私下說話,還能讓官府知道不成?況且,您雖然現在落魄了,可誰沒有個時運不濟的時候,保不齊哪日就會時來運轉,重獲爵位封號,到時小店還得您多多照顧呢。”

王福委實將商人本色發揮的淋漓盡致,說話滴水不漏,八面玲瓏,若是換了旁人,不給陸沉臉子看已經是夠給面子了。

陸沉笑了一笑,道:“往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何況陸某已無心朝堂,對於官職爵位,早就看開了,不提也罷。”

王福笑而不語。

這是等自己開口說明來意呢,陸沉心裡跟明鏡似的,也不想浪費時間,說道:“陸某此行而來,是想和王掌櫃你合作。”

王福坐了下來,不動聲色道:“怎麼個合作法?”

陸沉從懷中取出稿子,放在桌面上,說道:“你先看看。”

王福也是乾脆利落,沒有多問,拿起稿子看了起來。

這一看就沒了頭兒。

陸沉也不著急,耐心等待。

茶水都換了兩壺後,王福才將稿子放下,點頭稱讚道:“好!文字玄奇瑰麗,想象無拘無束,王某幹這行當二十餘載,還從未見過如此好書!”

饒是他城府深沉,此刻也不禁有些微微興奮,迫不及待的問道:“不知作者是誰?王某可有幸一見?”

陸沉道:“正是陸某。”

王福聞言一愣,有些始料未及。

“您不會是在說笑吧?”

王福壓根不信。

開什麼玩笑,滿京都誰不知道,陸侯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卻沒聽說過他還會寫書,而且是此等好書!

陸沉似笑非笑道:“我像是在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