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封建社會的大背景下,急促的想要推行現代理念是行不通的,需要血與淚的洗刷,以及數代先驅者的共同努力方能實現,想要一蹴而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陸沉非常希望那老道士的讖言是無稽之談,因為他對自己的性格再清楚不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是喜歡挑戰,越難的事,越想要去征服,至於失敗的下場,可能也會因一時的興奮而不多加考慮。

如若到時當真身居世間至尊寶座,他未嘗不會生出將天下來場大變革的想法。

即便明知這種變革,多半會是功敗垂成,乃至丟掉性命。

所以為了避免慘劇發生,他還是希望不要當至尊的好。

做個富翁享受人生不香嗎?

現階段,還是賺錢緊要,就算日後不甘寂寞,想要搞些大事情,他還是更樂衷於充當幕後黑手,暗中翻雲覆雨,臺前上的刀光劍影,爾虞我詐,容易讓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太危險。

思緒回到現實,見殿上已經開始有人陸續揮毫寫起文章來,他樂得看熱鬧,津津有味的在內心品評起來。

而一旁的沈燁,也在品評,連連搖頭。

嘗過了山珍海味,再吃粗茶淡飯未免覺得沒有滋味。

事實上也並不僅僅是因為看過了《滕王閣序》,這位東晉第一才子才對眼下這些人做的文章不屑一顧,他本來就眼界頗高,能被他瞧的上的,委實寥寥無幾,至少直到此刻,那些人所作的文章,還沒有一個能讓他眼前一亮。

陸沉見狀笑問道:“欒玉覺得這些文章一般?”

沈燁苦笑道:“見過煥章兄的《滕王閣序》,在下現如今只覺再看誰的文章都索然無味,胃口實在是讓煥章兄你給養刁了啊。”

他這邊才說完,上首的劉雍忽然說道:“諸位,說起寫文章,或許爾等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有位大才曾寫過一篇駢文,實是曠古未有,而且這位大才,就在席中。”

聽劉雍說罷,陸沉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位侍郎大人口中的“大才”,除了自己,還能是何人?

自己現如今在這位侍郎大人的心中,恐怕已然是無可替代的大文豪,無論什麼時候,都得將自己拎出來說上一番。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想低調怎麼就如此之難?

他在這邊唉聲嘆氣,滿殿的人卻已都被劉雍的話勾起了好奇心。

而那些參加過王府詩會的才子,則大都隱隱猜到,劉雍所說的大才,正是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