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京都文人共同推舉的第一才子,可在奚仲這位儒家大先生面前,還遠遠不夠看,無論是聲名地位,還是內在底蘊,皆遠遠不及,差距便如天塹一般,恐怕終生都難以逾越。

很顯然,奚仲不愧是大家風範,並不想揪著蕭文然這點錯處不放,否則先前也就不會說的那麼雲淡風輕了,微微點了點頭,便再不發一言。

因為話說的不妥當,以至於令奚仲這位掌宮似乎有些不悅,蕭文然追悔莫及。

可惜,後悔也已經晚了,而且眼下在眾目睽睽之下站了出來,也斷然沒有一聲不吭,便又坐回去的道理。

當即硬著頭皮,將頭髮都想白了幾根,準備欲要壓陸沉一頭的大作吟了出來。

京都第一才子畢竟不是浪得虛名,才學確實深厚之極,這首詩文字優美,韻律工整,具有濃濃的浪漫主義情懷。

不管他如何毛躁,爭強好勝之心又是何等強盛,但不可否認,他對得起頭頂上京都第一才子的名銜。

一首詩吟罷,滿殿之人,同樣毫不吝嗇的給與他響烈的掌聲。

在滿殿掌聲雷動間,蕭文然慢慢轉過目光,看向陸沉。

面容神色隱藏的很好,古井無波,但眸子裡,分明閃過一絲挑釁的意味。

陸沉眉頭一皺。

這是在下戰書啊。

這姓蕭的還真是記吃不記打,還敢來捋自己的虎鬚!

陸沉委實不明白,蕭文然哪來的勇氣,就這麼一首爛詩詞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難道這廝記性不好,竟是忘了自己那首“春江花月夜”了?

他有些生氣了,雖然此來不想再出風頭,務求低調,可如今都被人騎著脖子拉屎了,若是視若無睹,顏面何存?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無須春江花月夜,斃區區爾等,詩詞無數!

“好,好詩,文然兄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子,陸某拜服。”他撫掌笑道,話語雖然滿是讚賞,但語氣卻是不屑一顧。

蕭文然聽出來了,笑意吟吟道:“陸兄作詩如飲水,不知還有何佳作,不才洗耳恭聽。”

眼瞅著氣氛變得愈發劍拔弩張,這蕭文然未免有些得寸進尺了,饒是劉雍老好人似的,也不禁心生不悅,咳嗽一聲,沉聲道:“掌宮的話,爾難道都當做耳旁風不成。”

這話就重了,蕭文然一凜,趕忙拱手道:“六先生明鑑,掌宮之言,在下句句銘刻於心,不敢置若罔聞,方才所言,絕對沒有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