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鳶雖然出身清貧,但畢竟也是做過侯爺妾室的,吃飯時就看出陸沉帶回來的這一盒飯菜恐怕價格不菲,還納悶陸沉哪來的銀錢買這等昂貴吃食,此刻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其實她何嘗不知陸沉身上有一塊貴重的玉佩,本來也曾想將這塊玉佩當掉,為陸沉風風光光的發喪,但轉念一想,侯爺雖然已被奪爵,但到底曾身份顯赫,葬禮再好,終究是形式一場,還不如留著給侯爺陪葬。

而結果侯爺未死,還變了心性,溫柔體貼,和以往迥然而異,彷彿換了個人似的……

鳶鳶直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置信。

這真的是侯爺嗎?

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卻又似乎頗為陌生的俊逸面孔,鳶鳶一時陷入恍惚,不過僅僅片刻,便回過神來。

這個男人,不是侯爺,難道還會是鬼嗎?

自己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鳶鳶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找來了一個紅木盒子,將十幾枚銀錠整整齊齊放在裡面,眉宇間漸漸洋溢起開心的色彩,道:“這下子我們就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了。”

陸沉笑而不語。

這世界上還有比鳶鳶更好的姑娘嗎?

作為曾經的侯府妾室,即便不受恩寵,沒有享受過多少榮華富貴,但畢竟身份體面。

而如今落差如此之大,她卻沒有絲毫怨念,面對區區不到三百兩銀子,都能喜笑顏開。

這樣的好姑娘,若是再讓她受委屈,簡直是天理難容。

輕輕摸了摸小妮子不知怎的變得有些滾燙的臉頰,陸沉微微笑道:“日子會越來越好的,這點銀子不算什麼,只要你喜歡,未來我會讓這個盒子裡裝滿黃金!”

男人的承諾不管是真是假,卻都往往能令女人感動非常,鳶鳶固然不奢求大富大貴,卻也難免這個俗套,不禁眼圈微微泛紅,伏在陸沉的懷裡輕聲道:“妾身只要能像現在這樣和侯爺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就心滿意足啦,即便困頓清貧,也甘之若飴。”

“相信我,日子會越來越好的。”陸沉停頓片刻,問道:“家裡可有筆墨紙硯?”

鳶鳶愣了一楞,不知陸沉突然問起這些東西做什麼,但也沒有多問,說道:“當日我為侯爺您寫輓聯……買了許多,沒都用完,還剩下不少。”

陸沉道:“拿來一些,我有用。”

鳶鳶點頭,隨即去拿了。

和張之修打賭,陸沉自然不是說說而已,事實上即便沒有這場賭局,他也要絞盡腦汁參加舌儒學宴,而賭局只是順帶而已。

既能打張之修那個狗東西的臉,又能達到本來目的,豈不美哉?

而如何進入舌儒學宴,他早就思量好了。

作為天下文人雅士匯聚一堂的盛宴,想要進去的唯一方法,自然是憑真材實料,否則即便渾水摸魚,偷溜進去,必定也得被冷嘲熱諷,貽笑大方。

所以他打算先搞出一塊敲門磚,事先敲開月桑學宮的大門,待舌儒學宴舉行那日,再大搖大擺的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