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強大之前,殿下的親近或疏離都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方能在這白骨腐爛之地存活。”

那一雙赤純的眼睛裡終將染上血色,這皇城也從不給人成長的時間。

沈硯安斂眸背身前去,“帶殿下見個人,三十萬兩的事情他會幫得上忙。”

……

雲春來不遠處的一間成衣鋪子裡,熱鬧非凡。裡頭款式多,花樣新,京中許多小姐都喜歡到這兒來。

而即一一去那兒,是為了查探京業地形,方便逃跑。順便還上昨日的衣裳錢。

她今日穿了一身青禾色的窄袖襦裙,帶著一熱一冷兩個甩不掉的婢女,行進於長街之間。

“去那鋪子是走條路吧?”她指著一個小衚衕就要往裡鑽,反被櫻桃一把拉住。

“姑娘,走大路近呀。”

“是不是要過這座橋啊?”

“在左邊。”阿無冷聲帶著兩人直往左側的鋪子去。

即一一就是想熟悉一下京業的路,怎麼了。她能出來一趟多不容易,這不讓走,那不讓走的,這兩人莫不是一早就商量好了。

黑白無常一樣,配合的倒默契。

她掃了眼兩側的人,心底恨恨哀怨著,迎面進門,神色淡漠的瞟過去,掌櫃見著的幾乎是一張黑臉。

她又受了傷,行步緩慢,看上去心情不好極了,那掌櫃是個精明人,一打眼便添了笑湊過去。

“呀,這是昨兒夜裡來的姑娘吧,您今日這身朱大家的刺繡,襯的人氣色極好呢。”

掌櫃帶著人到了櫃檯前,小廝機靈地已將昨日的賬本找好。

“掌櫃生意好,難為您還記得我。”即一一揮手,示意櫻桃把銀錢給他。

見至那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掌櫃的眼都亮了,“姑娘沉魚落雁之姿,豈是見一眼就能忘記的。”

他笑嘻嘻的接過那幾兩銀子,櫻桃一臉心疼的模樣,姑娘別是叫人坑了,一件襦裙而已,怎生要這些銀子。

說來,候府不愧是財大氣粗,沈硯安隨手一給便送了她兩盒金葉子,幾十件上好的新衣裳排排送來,首飾盒子堆了有三四箱,還日日好菜好飯供著。

若非昨日事態緊急,即一一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添一件衣服的。

她勾唇笑笑應上掌櫃的誇讚,耳邊忽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婉婉,我那日真是鬼迷了心竅的,才將你推了出去。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心裡能寬慰一些。”

“你不知,侯爺那日竟向我稱呼她為內人。我心裡又恨又怕,那即姑娘長的這樣好看,侯爺又偏寵她,縱有這一紙婚約,可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待“即”字一出,櫻桃立時就炸了毛,差點就拉不住。

阿無見狀,不明所以。只見即一一指了指那側的換衣間,示意她們安靜一些。

“雪瓊姐姐,你別哭了。我知道你的難處,咱們先出去吧,好嗎?”

聽之兩人要出來,即一一轉身便要走,她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上演小三對正妻的戲碼。

“哎,姑娘,錢還沒找給你呢!”

“不要了。”

清脆的聲音應上去,一角橙紅衣衫急急掀了布簾出來,“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