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這事不是這麼辦的。”

三五人吵嚷著一路往裡走著,竟對請不請大夫一事爭執不下,偶又夾著櫻桃哭喊聲,對著即一一又委屈又心疼,這混亂情景著實惹的人哭笑不得。

夜漸漸深了起來,空遠的墨天忽地乍出一聲雷動,大雨如巨石滾落山間一般慌亂的砸下來。

東城草屋裡,墨衣為首的一隊人,神色嚴肅的立在堂中。

“侯爺,來人了。”

隔著轟鳴的雷聲,院中的細微車輪聲陣陣傳了進來,沈硯安抬眸望向那一角蓑衣。

未執竹棍,來的不是南宮勳。

他使了眼色給一側人,草屋院外的黑衣人手持箭弩,逐個露出了頭。

大門微敞,傾斜的雨點打溼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來人一腳踏入草屋,頭上蓑帽將人臉遮住了小半。

沈硯安微眯起了眼,“阮太醫?”

來人拿出一塊精美的金邊玉牌,身後,木棚車上,一年輕男子安靜的睡著。

次日,晨起。

皇城,崇政殿。

“宣大皇子南宮勳進殿——”冗長的下喚聲落下,殿上眾臣神色各異。

誰能想到這被貶去邊城的罪人有朝一日竟還能回到京業來,有入主中宮的機會。

世人皆知,鄴國皇帝子嗣空虛,幼子多夭折,內宮中僅五位公主,與先皇后之子南宮勳。

在他未回京之前,宗室子南宮臨原是儲君之位最有力的人選。

皇帝表兄永寧王老來所得之子,可是從幼年喪父獨當一面之時便叫京中眾人刮目相看了。

便是不知這邊城回來的土小子,有什麼可能耐的。

南宮臨一派的幾欲按耐不住了,他自己卻還神情自若,仍舊是一副淡笑的模樣,目中精光一閃,迅速瞥過垂目而立的沈硯安,隨眾人向殿門前望去。

只見,一金冠束髮男子高揚而入,一身青藍白鶴圓領袍,襯的人氣色極佳,清秀端正的樣貌讓人大吃一驚。朝中有幸得見先皇后容顏的老臣竟在其上見著了京中第一美人的三分影子。

南宮勳緩步而來,面上神色淡然,不悲不喜,不卑不亢,迎面接過眾人打量的眼光,直直向著上位行禮。

“邊城守將南宮勳參見陛下。”

此言一出,皇帝的臉色暗了暗,抬手讓人起來,階下看戲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分。

這南宮勳在邊境呆了八年,屬實沒有了禮儀分寸,這怕是在京業連半年都過不下去吧。

“你既回來了,過往之事便無需多言。”皇帝啟聲道,

“身為皇家子嗣,早該為朝中國事盡心盡力,此番你便先與忠肅侯一同著手官道修繕之事罷。”

南宮勳向上拜禮,恭敬道,“是,兒臣領命。”

一半百老頭跨步而出,乃是戶部尚書李錚,“陛下,臣有事要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