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國皇榜張告,念皇子南宮勳恪守己業,護衛邊境有功,特赦其罪,召其回京。

京業城外,沈硯安奉命領禁軍一百,往陳留接應,護送大皇子南宮勳歸京。

林間小道上,竹葉沙沙作響,遠處驚鳥飛出,沈硯安冷了神色,抬手示意著。身後馬車的韁繩一頓,後面護送的隊伍緩緩停下了腳步。

“咴——”

隨著一聲高亢悽切的馬叫聲響起,一箭羽直直刺入馬蹄處,黑馬轟然倒地,馬車被生生卡進土裡。

“殺啊——”一群黑衣人手持長刀,從前後兩面包抄過來,混亂的廝殺聲瞬間填滿了竹林。

駿馬之上,一俊俏男子立於竹林之後,安靜的看著眼前戰局,那一身廝殺打扮竟是那日來沈府送禮的小廝,那座半丈大的紅珊瑚還立在侯府正廳,送禮的人卻來到了刺殺南宮勳的竹林之間。

沈硯安蹬地而起,翻身後轉,一劍結果了身後的刺客,廝殺之間,他似乎有意識的找到了那男子的藏身之處。

邊防營將軍邢玥?

他嘴角勾起笑來,南宮臨這次倒是下了大功夫,這人來都來了,不出來一戰豈不可惜。

“擺陣,用藥!”一聲令下,百名禁軍瞬間圍成一奇特卦陣,將馬車裡的人死死守在陣眼之中,乳白色的藥粉從他們袖口撒出,意欲飛身殺入陣眼的人都應聲倒地,眼鼻裡汩汩冒著鮮血,守陣的人卻是毫髮無傷。

男人淡漠的神色終於扯出情緒來,“可惡,陛下竟派了皇城的守陣軍給他,今日這人若是殺不得,以後恐怕就更難下手了。”

邢玥一聲哨響,竹林裡竟湧出更多黑衣人來,他蒙上面布,長駕一聲亦從竹林策馬而出。

“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殺了馬車裡的人,立功者,重重有賞!”

“是!”

黑衣人得了死令,竟以人肉做盾,意圖以多壓少強行攻入陣眼。

“好大膽的賊子,爾等可知,弒殺皇族該當何罪!”沈硯安獨身而立,衝著圍攻而上的人大喝道,目光卻流轉至其身後指揮的刑玥。

“當五馬分屍,萬箭穿心而死,首級懸於城牆之上,暴曬三日三夜,不得入土為安。”他冷冷吐出這話,狠狠攥緊了韁繩,目中恨意噴薄而出。

大雪之夜,滿地腥熱的血液染紅了他的眼,頭顱、四肢、軀幹,他足足挖了三尺厚的雪,翻遍了整條長街,才一個一個的找了回來。

邢玥,分屍之苦,亡妻之恨,若是你如我一般再活一次,會不會想讓你還回來。

“禁軍將士聽令!意欲殘害皇子者,殺無赦!”沈硯安微紅了眼,手腕微轉,腰間軟劍應時而出,他踏馬飛躍而去,長劍對準了刑玥的心臟。

刑玥登時躍身側翻,避開了攻擊,他盯著沈硯安,目中生出一絲疑惑來,奇怪,他身邊那個跟屁蟲侍衛哪去了。

兩人步步緊逼,身手、招法都不分上下,唯一不同的是,刑玥少了沈硯安的狠絕和判斷。

“馬車裡沒人!”

不知誰一聲大喝,讓兩方交戰之人兀得頓住,唯沈硯安趁此時機,一劍刺進了刑玥左臂肩頭,正欲再攻時,卻見人急速後退,意欲離開。

“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