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一一眉梢微挑,折下手中告示,抬眼看向阿無。方才喋喋不休怪罪的人,卻只給她留下了一個漠然的背影,她唇角微勾起來,眼裡銜了一絲把玩的笑意。

或許,自己該早一日去奚國看看,那裡一定藏了許多秘密。

“睡了這麼久,一醒就不見人影。”清冷的聲音從身後淺淺淡淡的散落過來,清新的茶香忽而靠近。

即一一轉過頭去看,陽光好似格外偏愛沈硯安這樣清峻寡淡的樣貌,連西下的餘暉都不多不少地鋪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圈小小的光暈,微閃著光。

她一時,愣的忘了說話。

“可是睡暈了,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沈硯安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語氣輕柔的問候著,琥珀雙瞳濃濃的凝著眼前不動的人,好像真的有些怕她忘了自己。

“何事這麼著急,怎麼尋到這兒來了?”他看向腳步加快跑來的長璋,嚥了口糕點,出聲問道。

“這是永寧王府遞來的請帖,有些麻煩,恐怕您得親自過目一下。”長璋神色凝重,掏出懷中的請帖。

“怎麼有兩張?”沈硯安接過兩張燙金的喜帖,第二張奔放的筆墨落下,分明是即一一的名字,然後頭帶著的稱謂是太醫院尚醫監。

見沈硯安看著請帖也不說話,即一一湊過去看,“怎麼了,永寧王府是要辦什麼宴會嗎?”

“南宮臨要襲爵了。”沈硯安應聲,頓了頓,他將手中的第二張請帖擺到即一一面前,“五日後,南宮臨會在王府承襲爵位,屆時滿京權貴都會去為他慶賀,陛下會親自替他加冕。”

“他會是我大鄴,在西平王戰死沙場後,時隔多年來的第一個襲位的王爵。”

“南宮臨,要便變成永寧王了?”即一一呢喃著,她知道這意味著南宮勳與南宮臨之爭,將變得更加困難。

她仔細辨認著上面晦澀的篆體,隱約看得出有兩個“一”字,“他這是也邀請了我去?”

“太,太什麼?”

“太醫院,尚醫監。”沈硯安偏頭道,“一一,南宮臨邀請的是太醫院尚醫監。”

“南宮臨故意不將即姑娘的名字放在侯爺之後,偏偏分為兩張請帖一道送來,分明就是故意為之,”

長璋看著那赤裸裸的陰謀,目光看向即一一,擔憂勸道,“即姑娘,那日你萬萬不能去永寧王府。京業城中百姓並無人知尚醫監就是侯爺帶去東園的那個姑娘。”

“您若是拿著這請帖去露了面,就相當於將這事告知了整個京業,以後的流言蜚語只會更多,不會少,屆時不知有多少人會來找姑娘和侯爺的麻煩。”

“將沈府與二位置於風口浪尖,遭眾人指摘,這正是南宮臨想看到的局面,所以,姑娘那日還是不去的好。”

被人戳著脊樑骨罵,讓沈硯安與沈府名聲掃地,這正是當初南宮臨要即一一做的。如今,他倒真的是利用自己一步一步將這事完成。去了就順了他的意,如果不去,那自己豈不是……

“風口浪尖,正合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