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駙馬扶下去,傳阮太醫來華宸殿,給公主診脈。”

“是。”

阮正忠抱著藥箱匆忙忙於太醫院趕來時,遠處天際剛剛翻出一個魚肚白,盛夏淺淡的風帶走了最後一絲清涼。

京中的大家小戶,凡是有些錢財地位的都已經派人候在了正門處,等著黑衣金柄的騎馬人送來今日東園詩會的拜帖。

沈硯安熟絡的掏出懷中備好的金創藥,要替她上藥,熟悉的藥香讓即一一目色一頓,這是昨日她送給他的藥,竟然先在自己身上派上了用場。

“陛下,阮院首到了。”

“讓他進來。”

半掩的房門被輕輕開啟,眾人皆圍坐在房內玉色紗簾的床榻一側,阮正忠從外頭進來,立覺此中情形不對,規規矩矩的向著眾人見禮。

“微臣參見陛下。”

“見過世子殿下,殿司大人,忠肅……”

混沌雙眼對上清亮眼眸,二人俱是一驚,他是太醫院院首?

“見過忠肅侯。”阮正忠斂去神色,並未作過多的停留。

“阮正忠,你替公主診脈,看看是否有異。”

“是。”

隔著厚重的紗簾,侍女遞出昏迷不醒的南宮玉若的一小節玉臂,錦帕之上,略顯滄桑的手指微微頓住,阮正忠眉頭皺了又皺。

半晌,他緊皺著眉頭正禮言道,“回稟陛下,長公主身子乏力,虧虛極大,五臟受損,體內似有澒毒存留。”

“阮太醫,你所言可真?”王承軒極力尋求一個並非如此的答案。

“駙馬寬心,所幸毒素不大,加以時日調養,公主定會康復如初。”

“這麼說,玉若果真是被人下毒了。”王承軒低低呢喃著,“都怪我,平日裡沒好好看顧她,竟讓她不幸遭奸人迫害。”

“我們的孩子。”

他漸漸抽泣起來,南宮臨一雙狹長的眼睛揉進幾分冷意,“還請陛下徹查此事,給王家一個交代,也給公主一個交代。”

“此事,斷不能流傳到別人的耳朵裡。”

他暗示性的看向即一一,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即一一餘光瞥見阿無一閃而過的慌亂,南宮臨這是打算連阿無也一起滅口嗎。

沈硯安側了側身子,將兩人擋在身後,“世子大可放心,我忠肅侯府的人管得好自己的嘴巴。”

“這世上,只有死人才管得好自己的嘴巴,陛下是……”

“陛下!”沈硯安微攥緊著拳,“即大夫有功無過,還請陛下三思。”他目中晦暗不明的神色讓皇帝順向南宮臨的目色,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