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長廊設有遮蔭的坐席以供觀賞,沈硯安選了一處極清淨的地方帶著她坐下,避開了南宮臨與其它圍簇的眾人。

七八個長相清正的文氣公子哥上場取命題木牌,還有幾位女子也上去領了牌子,那其中一位氣度非凡的模樣極為眼熟。

凡是遇到的上能出頭的事情,這鄭雪瓊可真是一樣也不落下,華宸殿內,女子慌神的模樣猶然鮮活於紙上。

“侯爺不上去同他們玩玩?”即一一側目相問,聽聞京中傳言,他可是滿腹經綸的文武全才,是大鄴那些名門閨秀可暗地裡都將他當作理想夫君呢。

沈硯安遞過一塊白嫩的糕點,應道,“我已襲爵入官,這種場合還是多留給這些士族子弟吧。”

“這作詩,還真與當官有關係?”即一一以為這等事只在盛唐那文學鼎盛之際才有呢,這大鄴竟也有此暗俗。

“東園詩會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半分風吹草動都能吹到整個大鄴的人耳朵裡。若在此間文采出挑,自然能被吏部看重,奪勝領賞者甚能入宮得見陛下,到時封個一官半爵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麼多好處啊,想來,這題目難度堪比專業八級了。”

沈硯安動作微頓,“什麼八級?”她最近說話總冒些新鮮字眼。

“哈,”即一一訕笑著躲過去,口中味道竟似曾相識,“這糕點是清居的……”

“即姑娘好記性,這貴比金銀的淨蓮糕也就你能幾盤幾盤的吃了。”遠遠地,百步廊吟詩人群背面之處,一鮮豔身影輕快地朝即一一與沈硯安而來。

“陶陶公子?”

“喲,這稱謂可是稀奇。”鄭陶陶按住欲起身向他示禮的即一一,“咱們是朋友,無需多禮。陶陶公子四字即姑娘叫的甚是悅耳,我喜歡。”

“不知咱們這位公子是遇著了什麼喜事,今日這樣好說話,連這淨蓮糕也二話不說的送來了。”沈硯安瞥見來人腰間多出的那一塊金貴的玉牌,鄭陶陶那喜悅神色都快要溢位了嘴角。

“那還不是多虧了咱們沈大侯爺相助,才得以博得我家老頭子歡心,成功拿下了掌印。”說著,鄭陶陶自正衣衫,端出一副規矩樣子來,向前大拜道,“鄭家掌守見過忠肅侯。”

“行了,”沈硯安將人虛扶起來,“鄭伯父心裡一直看重你,只是未得時機罷了,若不是你有真本事,這掌印也到不了你手裡。”

這兩人一來一回好似打啞謎,“不知道是什麼天賜良機,讓陶陶公子更上一層樓了?”即一一偏頭問道。

“額——”鄭陶陶躊躇,上次從石家出來即一一的模樣可真不敢讓自己亂說話。

沈硯安淺淺飲盡杯中酒,有些事,不必瞞她,“是蔣西的隱秘,你也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鄭陶陶見著即一一忽沉的臉色,忙插嘴,“其實也不必使什麼手段,就把一些謠言放出去,馬幫的生意自然就會敗落,鄭家趁虛而上,也就能嚐到甜頭了。”

空氣漸漸凝固著,只剩鄭陶陶一人跳脫的聲音。

“你放心哈,咱們可沒有指名道姓,只是說了那麼一檔子私生女的事,和石家沒有關係的。我們還給了他們一大筆錢,把人安置到南邊去了,他們斷然不會受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