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一一起身險些踉蹌,活活用已經痠麻了的小腿撐住了自己如鉛般沉重的身體。一側阿無神色微閃,抬手扶將了她半分。

她抬眸,幾乎與上位之人平視,那句能讓人被砍頭的話,就這麼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長公主今日所產之子,是鬼胎。”

啪——

清晰的裂縫聲,皇帝指間那圓渾的菩提子裂出一道不深不淺的疤痕,這樣的裂紋幾乎不能遮掩。

內殿之人屏息無聲,只聽得那清亮的聲音在淺淺迴響。

“公主生產之後,殿司大人隨即便趕往了因佗寺,想必是他害怕公主殿下醒來見到孩子傷神,所以才將孩子藏起。又因此噩兆,所以才向上失言了。”

“大膽!”昤貴妃刺怒的聲音平地而起,“你竟敢口出妄言誣陷公主與駙馬,來人,將這個不識抬舉的女大夫給本宮拉出去!”

“長公主行步虛浮,胎肚過大,早就異於同月孕婦”即一一淡聲開口,一雙帶刺的清明雙眼攔上那略帶慌亂的柔媚眼眸,華宸殿暗衛被禁軍攔在門外,進也未進得半分。

“這話,恐怕宮中早有御醫提過罷。”

實然如她所言,宮中的御醫不止一次的替南宮玉若診斷出此症,便是不懂醫術的也能看出幾分差別來。可他們對此卻不以為然,這也不是滑胎凶兆,以常理來說無需擔憂。

昤貴妃忽而的默言讓即一一賭對了。

皇帝擺擺手讓身旁之人安靜坐下,心下已經信了即一一幾分,“你繼續說。”

“孕婦行路不易本是常事,可長公主不同於常人的便是胎大量輕,孩子早就在胎腹中斷了氣,以致險些難產。”

“玉若,她向來身子極好,怎的會……”側座上的貴妃娘娘已然開始掩面抽泣起來。

即一一目色冷了幾分,絲毫不去管那位變臉極快的貴妃娘娘,“若說是長公主身體的原因使那孩子胎死腹中,此事也就罷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句話還未說完,昤貴妃就責問了上來,微閃的淚花優然掛在眼角。

“民女的意思,貴妃娘娘與陛下自當清楚。”即一一略過兩人,目光停留在皇帝不停轉動的佛珠上。

“這鬼胎,恐是人為。”

“哎,幾位大人,陛下與娘娘在議事,你們不能進去啊。”

“吱呀”一聲,內殿的大門幾乎是從外頭被人撞開,只見三名華服男子疾步進來,身後飛奔的小太監攔也攔不住,被一柄白玉摺扇輕輕攔在了外頭。

“本世子自是來替陛下分憂的,攔什麼?”那淺帶笑意的聲音讓即一一忽而一震,體內子蠱如螞蟻撓心一般,隱隱作痛起來。

一股極淡的茶木香氣縈繞而來,莫名讓人安心。

“臣等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