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吶!”街邊集市裡有會水的人,接連撲通的跳進河裡去救人。而一側的阿無眼睜睜的看著,只能大聲呼救,身下卻做不出任何動作。

她來自大漠的奚國,不識水性,活脫脫是個旱鴨子。

即一一自是知道了這一點,才放心在這個計劃裡,牢牢將人甩開。她漠然站在河對岸,神色冷淡的逝去眼角的河水,身上衣服滴滴答答的模樣彷彿回到了她穿越而來的第一日。

對面略顯慌亂的目光掃過來,一分詫異閃過卻無疾而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不幸掉落在蔡河裡的紅衣女子。

而即一一卻著一身黃衫,隨手將手中那裝著粉色藥粉的瓷瓶收回進袖口,輕笑著轉身,絲毫不怕被人認出來,畢竟這煥顏粉不是空白研究出來的。

將白毒傘經研磨、提煉,與其餘十幾種藥材混合研製而成,只要撒在人的臉上就能改變別人看到她的容貌,雖然持續時間不到半刻鐘,但足夠用了。

再加上衣櫃裡的白毒傘粉,足夠以假亂真,讓自己明晃晃的從阿無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

現在只要抓緊時間趕到丘水門,一切就都結束了。

她拿上一早便備好的帷帽與藥箱,小步快走在人群之間,從這到因佗寺,不過一刻鐘便能趕出去,而因佗寺就在離丘水門幾丈遠的地方。

“夫人小心!”

因佗寺外,一打扮雍容的貴婦人在眾人攙扶下,小心翼翼的往馬車處走著,險些撞到了一低頭快步而走的帷帽女子。

一旁侍女橫了眉,朝著眼前這素衣女子狠狠罵喝一聲,“你走路不長眼啊,撞壞了我們家夫人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不好意思。”即一一無意惹事,快速低頭應了一聲,用餘光瞟過去,見這婦人的肚子圓大的厲害,像是快要生產的樣子。

只是……

她略過那貴婦人厚重的脂粉下青筋粗暴的脖頸,和比之尋常臨盆孕婦還要沉重的步伐,心下一頓。

算了,也許是自己看錯了,這樣的貴族夫人可用不著自己操心,現在她不是多管閒事的時候。

那一側侍女隨著即一一快步走的身影,還忍不住大大翻了個白眼。

“行了,人家興許是出城有急事,何必揪著不放。”

“夫人,您就是心善,萬一她將小公子撞出個什麼好歹來,奴婢可沒命向大人交代。”

聞言,那貴夫人擺了擺頭,“你呀,總是這樣得理不……”

“夫人,您怎麼了,夫人?”侍女隨著夫人不斷下墜的沉重身子,心也逐漸慌起來。

“孩…子。”夫人一口氣只得吐出半口,艱難的說出這兩字。

精緻的綢緞褲腳,不斷的洇出褐色、濃稠的血來。

“救命吶!來人救命吶,我家夫人要生了!”

烏泱泱的人群霎時間亂作一團,眾人皆在呼救,可往來香客都不過是膽戰心驚的看著。此地偏僻,哪有什麼大夫,若是進城去請,只怕人還沒到,這裡先一屍兩命了。

遠處桑樹下,隔著喧沸的人群,即一一緊捏住懷中的藥箱,看向近在咫尺的丘水門,腳下加快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