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宸寧努力籲出一口氣,摸著她光滑的臉頰道:“你知道寧的意思麼?寧是金陵的別稱,承寧,想來我出身的時候,上天已註定我要繼承大殷的江山,你可以喚我阿寧、十八郎。”

凌妝帶著疑惑,在他緩慢的撫摸下緩緩點頭,繼而又笑起來:“十八郎……這個好!”

容宸寧放下一顆心,牽起她的手問:“睡了大半日,肚子餓了麼?我陪你吃些東西。”

凌妝一摸肚皮,吐了吐舌頭,玉容瞬間羞紅。

這樣也很好。

起碼看起來單純無害,不會渾身長滿了刺。

容宸寧看得晃神,忽然想,能這樣就很好,慢慢混亂了她的記憶,等她離不開自己的時候,就不用再服藥了。

略用了幾筷子墊了墊肚子,凌妝好像才發現外頭下著大雪,興奮得跳了起來,不管不顧推開支摘窗,伸手要去接漫天飄墜的雪花。

品笛等四個丫頭重被允許侍奉,看到主子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四人面面相覷,腹中起了無數的疑問。

今年鬧雪災,雪已經下了很多日了,皇后怎麼好像今日剛剛見到一般?

怎麼短短半日過去,她就好像成了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

那個曾經臨朝稱制,沉穩冷靜的皇后去了哪裡?

她怎麼會原諒景律帝,並與他言笑晏晏,彼此間極親密的樣子?

雖然眼前的畫面瞧著也是美好的。

燈火輝煌的抱廈中,如珠似玉的少年寵愛著嬌憨無知的女子,但一股詭異之感,在宮娥們心中像紮了根,慢慢發芽茁壯。

“不冷麼?”容宸寧抓回那隻伸入夜空的素白柔胰,瞧見她的興奮之色,不忍掃興,淺淺笑道,“山中雪下得極大,這景色也是多年難得一見,你若要看,我陪你去挹月亭看。”

凌妝抿著嘴笑,頭點得小雞啄米一般。

“還不侍奉皇后更衣!”容宸寧淡淡掃了品笛幾個一眼。

得虧品笛本就是隨遇而安的性子,姚、楊二人更是深知宮裡那套,哪敢露出驚訝的表情,忙上前攙扶著凌妝下炕,替她著了月白綾素面繡鞋,就待擁入內室。

卻聽景律帝道:“外頭天寒地凍,別光想著身上穿暖,腳上也要顧著。”

姚玉蓮和楊淑秀落在後面兩步,急忙蹲身稱是。

提著心到了寢室,侍簫扶著凌妝,品笛忍不住湊近了壓低聲音問:“娘娘,您這是?”

她們多不過以為凌妝打算忍辱偷生,等待時機再行非常之事。

孰料凌妝笑盈盈地說:“不是要去山頂看雪麼?”

燈火下,她的笑容清澈透明,不帶半點雜質,很是動人。

品笛卻瞬間被塞了個雞蛋入嘴,半天回不過神。

姚玉蓮上前將她擠開,殷勤地替主子罩上外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