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滿意?非要與朕一決雌雄?”容宸寧微微偏頭打量他周身。

一身便袍外,別無長物,只有腰帶上墜著一個香囊。

容汐玦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你若念親情,殺你十兄父子便不會如殺雞一般。”

“十兄?”容宸寧仰頭大笑,“你知道什麼!”

容汐玦並沒有興趣知道,眼前這個張狂的人,令他無比厭惡,厭惡到再多說一個字,他都覺得髒了嘴。

“樓皇后死後,孫貴妃主理中宮,她是怎麼對待昭聖太后的?容盛胤又是如何做兄長的?你全不知,提何骨肉親情!”

容汐玦冷笑一聲,已是懶得接腔。

深宮裡的恩恩怨怨,與他又有什麼相干?

此刻他心中茫然一片,他的意識裡,其實從來沒有恨字,從前,看哪個部落不順眼,他只會帶兵將其滅了。

可眼前這個人,他覺得,說不上是恨,應該是無比的厭惡。

一個大男人,生得比女子還要秀氣,偏生做的事都陰毒無比。

容汐玦很是討厭玩弄陰謀詭計的人,即便是幫著他出謀劃策的上官攸,他也不會發自內心喜愛。

容宸寧看清他的神色,笑容未免有些僵硬。

就算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但凌妝心裡愛的是誰,他再清楚不過,即便殺了眼前這個人,要暖了她,恐怕也是漫長的過程。

但是他已經下了狠心,無論如何,不可能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兒,容宸寧的心腸越發冷硬,花蕊般的面上,笑容盡斂,“你該知道,朕為何追上來。”

容汐玦盯著他細看了一眼,忽道:“你不追上來,我本已打算走了,但你追了上來,我卻覺得,其中必有隱情,無論如何,我要見她一見。”

不提凌妝猶可,一提凌妝,容宸寧便難以忍受,從唇齒間擠出一句話道:“且瞧你有沒有命去見她!”

話音尚未落下,他已如一縷青煙逼向容汐玦。

對人對戰,容汐玦向來託大,原本心中很是看他不起,負手站著打算一回合叫他出個大丑,但一見來勢,他長眉一挑,已自驚訝,足下卻極速倒滑出兩丈,手上劃了個太極,消了容宸寧驟來的一擊。

容宸寧對容汐玦卻是比較瞭解的,絕對不敢冒進輕敵,第一勢,僅用了五成實力。

一擊不中,他腳下猛地一頓,瞬間剎住了腳步。

容汐玦去勢稍減,立在他五步之外。

風吹起他的衣袂,卓然於天地間。

容宸寧恨的就是他這般寵辱不驚的模樣,卻也不再爭口舌之利,自腰間一撫,一柄隱隱泛起紫光的寶劍已然在手。

劍是軟體,劍身圓細,藏於玉帶,與其說是劍,倒更像一條長長的軟刺。

拔劍之後,他一言不發,起手急攻。

容汐玦方才見識過他的實力,如今見他又取了古怪的兵器在手,自然不會再輕視,錯身間,靈動若魅,暫時避開了怪劍的鋒芒。

劍身光芒大漲,眨眼間,容宸寧便用上了全力,

強大的威壓下,罡風沒有帶起飛塵,四周竟是塵土不揚。

如果此時有生物進入罡風的範圍,定是骨肉成泥。

容汐玦卻是例外的生物,只是這一刻,他呼吸也已停滯。

戰神之名,自不是虛幻得來,從小的所向披靡,令得他對自己的天賦格外有信心。

然而面對這個嬌豔的同胞兄弟,他才發現,原來遺傳裡武聖的一面,世間不唯他獨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