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陵侯府。

花園的涼亭中,阿史那必力曲腿坐在圍欄上,看一眼滿園的花葉,舉起手中的葫蘆狂飲上一口。

僕從們都躲得遠遠的,唯有一直跟隨他的親兵,一個黃黑臉的小子以無比幽怨擔心的眼神站在青瓦粉牆前。

自從景律帝翻了天,將軍閉門在家,經常酗酒。

親兵知道將軍的煩惱。

他必然會為鳳和帝盡忠,可是,卻又牽掛松陽公主,錯失了潛逃出京的好時機。

如今的府上,雖看似平靜悄然,但到處都是暗哨,有時將軍酒喝得猛了,親兵也不過是勸,只是毫無效果。

看著大白天的,將軍已喝至熏熏,親兵無奈地朝廚房走,準備去端碗醒酒湯。

不想端了湯回來,涼亭裡的人已消失不見。

羽陵侯府一個荒廢的閣樓裡,阿史那必力不敢置信地揉著眼甩著頭。

容汐玦皺眉注視著他,低喝一聲:“為將者,如此酗酒,成什麼樣子!”

阿史那必力噗通在他腳下跪倒,也顧不得從前並沒有流露出這麼親熱的舉動,抱著他的腿語無倫次嚎啕起來:“陛下!您可回來了,您可回來了,末將知道您肯定能回來,這天下間沒人能留住陛下,陛下,末將想得你好苦哇……”

容汐玦一掌拍在他肩頭,用上了一點力,痛得阿史那必力立刻清醒,抬起頭眼淚汪汪,卻還是齜牙咧嘴笑著。

這種濡慕之情,也唯有阿史那必力才有,容汐玦不由心頭髮軟。

“既然陛下回來了,不如讓臣去通知李興仙關外舉兵,咱們先誅了劉通和陸蒙恩兩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大大方方地宣佈回來,看那個裝好人的容承寧怎麼說!”他說得恨起,把劉通和陸蒙恩好一頓咒罵。

這些問題,阿史那必力是好好想過的。

景律帝的聲望很高,他卻不信,恨不得早些看看陛下當眾回來,那位坐在至尊寶座上的人是個怎樣的反應,撕下偽善面具的時候是怎樣的精彩。

在阿史那必力的心目中,容汐玦永遠是無敵的。

容汐玦卻不這麼想。

上岸的時候,想必京中就已收到了他回來的資訊,他故意甩了抱朴等人在客棧,其實短期內並不打算再回去匯合了。

憑京都的眼線,即使再高明,他也有自信不會讓人跟蹤到自己,大不了,他們能找到抱朴一夥,相信也絕不會有什麼危險。

一來對方不會貿然出手,二來,華銳和郝萬毒極端難纏,他甚是放心。

聽了阿史那必力簡單的敘述,容汐玦覺得容承寧並不是輕鬆便能對付的人,且若不尋到凌妝,他做什麼也會投鼠忌器,心中只想快點找到她。

“聽著,從現在開始你給我振作起來,隨時待命,但不得輕舉妄動。”容汐玦緩緩吩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