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涼妃正覺無聊,聞言不禁略略坐直了身子。

素瑤尋了塊新帕子出來,接走她手上溼了大半的那一塊,“不知周充容怎生得罪了皇上,方才奴婢聽到內侍們在張羅用牛車送她去妙勝庵呢。”

“妙勝庵?”想到一直以淡定不驚在宮中佔著特殊地位的周敏兒,涼妃果然笑了出來。

那是獲罪的宮妃去處,終大殷一朝,還沒見過哪個發落到那裡去的人能夠翻身的。

她向來討厭這等故做清高的人,其實說不定心裡比她們更加渴望得到什麼呢!

鄭婧橫了黃嬤嬤一眼道:“嬤嬤見著沒有?隱忍也並沒有用。”

黃嬤嬤眨了眨眼,“到這時候,娘娘怎麼還笑得出來,您就不擔心皇上接著對咱們這兒……”想著容家一個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痴情種,她忽然十分擔心自家娘娘的處境,對一個女子痴情,就意味著對其他女子無情啊!

被奶孃提醒了一句,涼妃果然有些後怕起來,景律帝如此不念情,亦是她從前始料所不及的,忙問素瑤:“你就沒打聽到周敏兒是不是出了什麼錯?”

平日裡,她是故意放素瑤出去走動的,加上到底她掌著宮務,訊息來源廣,有點風吹草動總是躲不過她的耳朵。

素瑤道:“早晨剛聽說柔嬪出了事,唯有周充容過去哭了一場,那頭人剛抬了出去,皇上的旨意就到了,說周充容這麼做,是懷執怨懟,對中宮不敬……”

去哭柔嬪就是對中宮不敬,懷執怨懟!

周敏兒這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裝賢惠卻把自己給裝到尼姑庵裡去了。

鄭婧聽完,又是想笑,又是想哭。

素瑤覷主子面色倒是不太難看,方才接著道:“奴婢怕給娘娘添堵,不曾及時回來,在那兒站了一會,又聽說周氏自剪了頭髮,譚公公已經派了牛車,只兩個箱子,一個宮娥,便打發出去了。”

周敏兒是最早侍奉景律帝的舊人,即便品級不高,出身低微,因著她待人接物頗為得體,別個又顧慮皇帝會念舊情,一直無人小覷於她,不想那頭姓凌的女人小指頭未動,已去了兩個勁敵。

鄭婧開始害怕起來。

黃嬤嬤也是惶然,不過還是勸道:“娘娘是金枝玉葉,她們與娘娘都比不得,莫要過於憂心,行宮裡諸多不便,咱們要不要先侍奉兩位太妃回宮過年?”

惹不起咱還躲不起麼?黃嬤嬤認為,目前的情況,避其鋒芒為上,待皇帝的熱乎勁過了,便安穩了。

到了行宮,除了泡溫泉,在兩位太妃跟前盡孝,確實也沒什麼樂子,即便能偶然見到景律帝,也是正眼不帶瞧她的。

鄭婧想了好一忽,方點了點頭,終於謹慎了一回:“不能是咱們要回去,待我走一趟攬勝閣,請康母妃和賢母妃發話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