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品笛和侍簫準備讓開之際,卻發現皇帝只是在門前站了一站,什麼也沒說,便轉身走了。

品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輕輕摁著胸口,心還砰砰跳得急。

侍簫神色輕鬆不了,橫她一眼道:“你也真是的,對著皇上,也敢……”

品笛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臉卻白了,“名聲於女子是極重要的,娘娘的情形,你不是不知……”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微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入內服侍凌妝。

侍簫搖搖頭:“也許娘娘有神佛保佑,處處皆能遇難成祥的,誰又說得清呢?”

容宸寧離開蓮花湯,亦沒有順著品笛的指引去西室喝茶,出得暖閣,見水全迎了上來,命他留下聽用,從凝絲館出來,沿著曲折的臺階,慢慢往下渡著。

這時分雪倒是小了不少,細細碎碎,天地間茫茫一片。

隨在身後的亭海和雁聲十分奇怪。

沿著石徑下去,是四名妃嬪的居所,在他們看來,皇上對這些嬪妃沒有半點興致,怎麼竟想起來往下走?莫非也想應個景兒,去探一探趙修媛?

正想著,前頭的人已拐上了映月齋的小路。

映月齋乃柔嬪夏寶笳所居,遠遠望去,門前顯得冷清,唯有一個老太監拄著掃帚袖著手立在牆根下,不知是打盹還是望天。

雁聲輕輕擊了擊掌,那個太監方醒過神來,猛然見皇帝緩步而來,似乎還不能相信,好一忽才撲在地上。

暖閣內朱浣接了柔嬪歪在湘妃榻上,替她身上蓋了大毛毯子,怪道:“難道姓凌的有什麼妖法,竟真迷得皇上如此五迷三道。”

“你嚼什麼蛆!”夏寶笳縮在榻上,已是百悲叢生,自個兒心裡知道無寵是一回事,被底下人戳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面子上也過不去,嘴上只叨叨,“分給我個屋子,連炕也沒有,涼妃這是折騰我呢!”

朱浣將炭盆移近了點,安慰道:“外間地龍燒的時辰不足,娘娘要不要移到裡頭去?”

夏寶笳卻是看什麼也不順眼,恨恨道:“映月齋是底下四所裡頭最小的一個,你瞧瞧寢室裡頭的擺件,像個妃嬪的居所麼?”

有句話她說不出口,凝絲館隨便一件擺器,皆有來歷,皇上怎可如此偏心!

“涼妃不是已經被皇上褫奪了理事的權利?”朱浣替她收起脫下的斗篷,卻發現上頭牡丹中間掉了幾顆珍珠,“咦!線斷了,珠子不知遺在何處,外頭這般大的雪,想是尋不到了,奴婢另尋了珍珠替娘娘補上。”

“值什麼!”“咚”地一聲,夏寶笳已將手邊的鎏金手爐摜到了地上,恨聲道,“少在我面前顯能耐,這麼長時間了,除了給那幾個老東西送禮,你想出過什麼好法子沒有?我也曉得淩氏厲害,可如今能怎麼了她!你能讓她消失或者失寵,我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你,你能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