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話音未落,容宸寧已站起身望外便走。

葉選素是他的親信,自認為比較瞭解皇帝的性情,他哪裡曾為女子縈過心?出聲提醒道:“陛下,新年儀祭的事……”

“你安排。”容宸寧頭也未回。

葉選忙追著問:“諸先皇后祭祀禮,是由德妃娘娘主祭還是涼妃娘娘主祭,還請皇上明示。”

容宸寧頓住了步子,臉色卻不大好看,涼涼道:“這該是皇后主祭的儀式,是妃子能代的?”

葉選一頭霧水。

陛下您不是沒有皇后臣才這麼問的呀。

容宸寧看他一眼,裡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柔嘉皇后身份尊貴,以後屬於中宮的事,自然還是請她出面。接著的親蠶禮、春耕禮,各種大祭都這麼辦!”

說著話,景律帝已輕飄飄地出了殿閣,身後的水全抓了大氅追著他要給披上,他卻已身形一起,直接飛躍了龍騰苑的圍牆掠向凝絲館。

葉選微張開了嘴,又矜持地闔上,回頭看了一直沒出過聲的沘陽王一眼。

他很清楚沘陽王算是鳳和黨,甚至可以說是“柔嘉黨”,柔嘉皇后可以重新走回人們的視野,想必他會很高興,可是……皇上這打的是什麼算盤?

葉選不明白。

沘陽王自然更不會解釋,淡淡一笑,大步走出龍騰苑。

雖然只看到廊底的袍子一閃就消失了蹤影,但他想到羽林衛將衛國夫人連氏和凌雲公子畢恭畢敬地從莊子裡接回來,又靜悄悄送回衛國公府,之後還給了那麼大的尊崇,他心裡就燃起了希望。

不管柔嘉皇后以什麼手段掣肘了景律帝,他覺得都是好事。

昨兒夜裡喝了酒,凌妝開始睡得很香,到了天色將明的時候就覺頭疼得厲害,喉頭乾燥至說不出話。

後半夜品笛和侍簫只當她睡得沉,不敢驚動。直到龍騰苑的小太監來等了好半晌,人都快站僵了,也不見她醒,品笛方才有些奇怪,入內再看,見凌妝好似氣色不對,伸手一探,額頭火熱一片,當即受驚出來傳太醫。

從絲澤府算起,品笛就沒聽過主子生病,這一病起來,狀態甚是嚇人。

太醫尚未傳到,景律帝卻已經到了。

宮娥們不敢阻攔,容宸寧直接到了凌妝的床上坐下。

姚玉蓮和楊淑秀早就幫忙打好了簾勾。

室內燒了多個炭盆,略帶炭火氣。

凌妝燒得迷迷糊糊,看模樣似乎渾身發冷,打著輕顫,宮娥已經替她蓋上了三床被子,還是一直髮抖。

看著她燒得緋紅的臉,容宸寧的心糾成了一團,好容易靜下心把脈撫額,回頭道:“取紙筆、冷水、巾帕。”

須臾東西呈上。

他並沒有離開床榻,筆走龍蛇在內侍呈上的填漆托盤上寫了個方子,說一聲:“四碗水煎做一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