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牙根的根莖也就是走經絡,強筋骨,舒筋活絡,治產後中風,療風疾,消腫毒氣半身不遂,手足筋攣等症而已,即使服法不對,也無什麼大礙,凌妝嚼爛一些,權當生津止渴。

如此等到午後,還是無有什麼動靜,這一帶俱是這樣東一叢西一叢的荻花,凌妝瞧了瞧太陽的方向,放步往西而去。

冬日裡也不可能有蛇,走了很久,也沒見任何異動,她就放鬆了警惕。

突然,她腳下一軟,身子莫名就陷了下去。

凌妝吃了一驚,低頭看,自己好像本踩在狗牙根遍佈的苔原上,但猛然想抬腳,反而更加往下陷落。

她這才醒悟到自己大概是踩中沼澤裡了,也不敢過於驚慌,伸手扒拉身邊的草皮。

但她身子每動一次,下陷得就更加厲害,方才看著好端端的草皮此時抓到手上也沒半點作用。

凌妝終於有些恐慌,一時停了所有的動作。

下陷終於好像停了下來,她原想就這樣等待蕭瑾尋來相救。可是靜靜待了好一會,才發現下陷根本沒有停止,只是變得緩慢,隔了一時三刻,原本到腰下的淤泥便已漫到了胸腹之下。

她舒展開手,極力擴大自己在泥面上的摩擦範圍,可是並沒有用,泥潭中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吸力,一直在拽著她的身子一點點地往下沉。

凌妝抬頭望著天空。

是冷得泛白的藍,有白色的鷺鳥排成兩行低低飛過,風吹草葉的聲音也比夜裡和緩了許多。

天地間的一切,在面臨死亡的人面前都是可愛的。

她想起了莫名生離的容汐玦,不知境況的母親和弟弟,柔腸百轉,委實捨不得就這麼死了。

且不說容汐玦如何,白白死了,甚至不如被抓回宮裡去,至少自己兩次出手刺殺容宸寧他都沒有發作,想來只要尋到了自己,短時間內是不會對衛國公府動手的,可是若寂寂死在這兒,他尋不到自己,怕是遲早會殺了母親等人。

凌妝並不想死,吸了口氣,她開始呼救。

她叫得並不是太大聲,間隔一小會才喊上一聲。

這麼做,一則是怕牽動底下的鬆軟的淤泥更加陷落進去,二則也知左近一般情況下並沒有人,一直大喊大叫,沒有什麼用處。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過了許久,淤泥已經漫至她的胸口,偏偏天空烏雲四合,太陽隱去了蹤跡。

吹了一夜的北風尚未下的雨,噼裡啪啦地落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