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離得太近,凌妝渾身不適,寒風雖然吹得她瑟縮,但她還是想脫出他的鉗制。

容宸寧話語間平淡自若,像是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往西走,水路慢,回京城,卻是順風順水,你愛坐船,朕就陪你坐船。”

凌妝不解他是何意,睫毛微抖,只能看到他胸口垂下的黑色絲絛及底下的蓮青色緞紋。

容宸寧已不由分說攬著她的腰往艙內走。

蕭瑾見凌妝被帶得腳步踉蹌,心頭火起,顧不得彼此實力懸殊,提氣就往二樓撲來。

團團圍住他的龍城衛趕緊飛身截擊。

這一切只在瞬息之間,凌妝方至艙門前,擰身使勁一掙,腰上的手卻如附骨之錐,紋絲不動。

蕭瑾吼一聲:“放開!”已擺脫龍城衛的截擊,揉身一拳揮向容宸寧後腦。

皇帝站在面前,龍城衛投鼠忌器,哪敢再往前撲,紛紛落在下頭。

“不知死活。”容宸寧不閃不避,轉身揚手接住了蕭瑾的拳頭,重重地一旋。

他好像沒用很大的力氣,蕭瑾的身子卻跟著他的方向來了幾個迅猛的旋轉,剎那間衣袂翻飛,堪堪落回船板上,即已面色大變往回奪。

兩人動手的時候,容宸寧並沒有放開凌妝,她貼身而立,感受得清楚,方才蕭瑾若不隨著他的手勢急旋身消了那一擰之力,恐怕現在手骨已成了麻花。

實力比想象得更加懸殊,蕭瑾就算早有心理準備,面色也變得格外難看。

容宸寧往前一送,蕭瑾被推出一丈,撞在樓底下的防水壁上,雖然站穩了腳跟,但氣得一張俊臉緋紅,好在做著女子打扮,輸得好似也沒有十分難看。

但凌妝心知肚明,蕭瑾是中軍的先鋒大將,容宸寧卻不知如何練就的本事,看他每每一招制住西軍的高階將領,她甚至弄不清容汐玦回來的話,究竟能否取勝,心一層層地往下落,似落進了萬丈深谷。

她遊目四顧,卻不見乞石烈和塗丹的蹤影。

這二人的作戰能力實在很不錯,若能投奔西軍,也是好事。

既已抓住了凌妝和蕭瑾,容宸寧也不想在民間引起不必要的騷亂,沒有示意龍城衛再搜。

此刻甚至連蕭瑾他亦不再看一眼,摟著凌妝就進了船艙。

艙中的溫度和外頭似兩個世界,凌妝甫一進入,就被煙火氣嗆得連連咳嗽了幾聲。

容宸寧心中有氣,眼睛盯著牆角鶴膝棹上的茶壺,身子卻靠在門上,難以移動半分。

她非要為了別人自找罪受,叫他怎麼辦?

凌妝停了咳嗽,一手摁著胸口,忽然想起方才只看到滿船的男人,那麼,自己曾經身陷沼澤,是誰幫著洗滌,誰替自己換的衣裳?

別說是太監,太監她也難以接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