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宸寧方才明明很高興,卻被這三個字激得站了起來,什麼話也沒回答。

只聽得兩扇門開合的聲音,他居然就這麼走了。

凌妝想坐起來,身子卻軟成棉花一般。

下面傳來聲音:“給他鬆綁。”

凌妝不知這他指的是誰,心吊了起來。

內侍們給蕭瑾解開牛筋索,蕭瑾依舊靠坐在板壁上,仰著頭冷冷盯著負手而立的容宸寧。

“還不謝恩!”亭海踢了他一腳。

蕭瑾陡然出手抓住亭海的腳,望外一送。

幸虧亭海也是懂拳腳功夫的,跌出去扶著欄杆站定了,一雙眼睛骨碌碌溜著自家主子,盼他替自個兒出頭。

蕭瑾失了束縛,眼角已帶過船側擱著的舴艋舟上。

“敗軍之將,脾氣還不小。”容宸寧單吊起唇角,露出一絲陰柔的狠戾之氣,“你當朕喜歡留著你這條命?”

蕭瑾扶著板壁站起來,甩了甩手腳,站直了身子。

他身上猶自穿著那身女裝,如今髮髻散亂,粗眉顯出鋒利的稜角,便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蕭瑾很清楚自己不是容宸寧的對手,兩次交手都是轉眼被擒,最初一次還是三人聯手,如今獨自面對,又能有多少逃走的希望?

但是看到容宸寧對待凌妝的態度,他心下已是瞭然。

凌皇后的性命,根本不用擔憂,反而自己落在容宸寧手上,倒是會成了她的桎梏。

只要皇后能守住本心,也許契機並不在西域。

蕭瑾畢竟是奚族人,縱使在漢地居住日久,可大殷皇朝也帶著滿滿的少民遺風,他對男女大妨看得並不太重。

若能亂了這朝綱,縱使凌皇后做一次妲己又如何!

發覺自己並非那麼重要,蕭瑾不僅未生出遺憾,反而看淡了生死。

他呵呵乾笑一聲,飛身搶向那隻舴艋舟。

成,則順流而下,即使重入茫茫雲夢澤,自己一個人脫身也許容易些。敗,不過一死,也免得拖累一個纖纖弱質的女子……

可就在他身形將落未落之際,疾風掠過,有人已後發先至,一隻冰涼的手從後面扼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踏在舴艋小舟之首,船晃都沒有晃一下。

蕭瑾全身僵硬,腰板挺得筆直,再受挫,他也不會塌了腰,他完全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後頸那隻手滑膩無比,順著他的脖子轉了半個圈,欺霜賽雪的少年也已經站在了面前。

蕭瑾提起全身的氣勁,只待奮力一擊。

“別逼朕殺你。”

落月融簫般的聲音裡帶著冰冷的殺氣,蕭瑾雖然抱著必死之心,但是這股冰寒的殺氣竟逼得他動不了分毫。

容宸寧貼近幾分,冰涼的話語凝成了一線灌入他的耳膜:“朕只是不想再增添她的仇恨,如果你再不乖乖地聽話,朕不僅會剝了你的皮,還會踏平蕭家的祖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