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幾口氣,她還想往下鑽,卻見容汐玦也已出了海面。

泰邪島上熱,魯馬拉將他和抱朴原來穿的深衣改成了窄袖小衣,下頭穿的通常是類似胡褲的束腳褲,布料是泰邪自產的麻布,還沒有染色的那種。

島上的人都曬得比較黑,而且沒有那種高階的絲緞料子,穿這種款式的衣服比較難看,可是容汐玦就不同了。

他身高腿長,五官又極富美感,就這樣從海底冒出來,溼漉漉的絲緞白緊貼在胸膛上,勾勒出身體完美的線條,比竺雅想象中的海神更加完美,她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游過去,伸手想點他高聳的鼻子。

容汐玦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頭一偏,已向岸上游去。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竺雅追在後頭大叫。

容汐玦沒有回答,耳邊卻忽然響起另一個聲音:“我不喜歡別的女子碰你……”

那是她初為良娣新承寵的日子,**燕好,他憐她疲累,早起的時候不想驚動,她卻堅持為他著衣,堅持替他整理冠帶。

彼時的她,雲鬢微蓬,眼若水杏,叫他覺得多看一眼、多溫存一刻也是好的,故而沒有告訴她,其實自己從來不需要宮娥服侍。

多好的日子,當時也許認為有天長地久,故而有些等閒視之了,如今天各一方,歸期遙遙,他才恨起了自己。

他日歸去,誓必與她朝朝暮暮,永不分離!

兩人上了岸,畢竟是冬天,風一吹,還是有些冷的,竺雅微微發抖,卻仍是十分興奮,扯下腰上的網兜嘻嘻笑道:“瞧!我採了好多東西,晚上讓阿山嬤姆煮湯給喝。”

魯馬拉趕緊脫下外頭的小褂披在竺雅身上,把東西給接過來,滿眼崇拜地喊:“女王真厲害。”

竺雅眼睛卻只粘在容汐玦身上,見他還是板著臉,露出瑟瑟的表情,頭髮上的小辮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落水珠,顯得可憐兮兮。

抱朴看得心軟,湊到她身邊寬慰:“別難過,那些木料本來就大大不夠,他肯定還要再去砍的,很快,沒事!”

不想聽到很快兩個字,竺雅扁了扁嘴,眼睛裡倒閃現出了淚花,也不搭抱朴的話,小跑幾步追上大步而走的容汐玦,小聲道:“你別生氣,冬獵結束,我讓很多人進山一起去砍……很多很多。”

純真的姑娘一邊惦著腳小心翼翼地彎腰側頭看他的臉色,一邊說話的樣子,實在讓人恨不起來。

泰邪島規模不小,算起來有兩三萬人,竺雅雖然天真無邪,但畢竟是這裡的女王,泰邪人是非常尊敬她的,容汐玦心裡一軟,微嘆口氣道:“不妨事,下次不要這樣。”

竺雅拼命地點頭,綻開笑容,一時又如小山雀:“一定,我天天幫你幹活!笑一笑好嗎?”

“明天就是冬獵大會,咱們打多多的野獸,之後獵人們就清閒了,我召集一百個人,一天一個人能砍一顆樹,你能砍好多,真的……眨眼就夠呢!”

容汐玦負著手默默走在前頭,竺雅哈巴狗似地跟在後頭,兩人身高相去甚遠,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

從後面看,倒是說不出的溫馨和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