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已大喊一聲:“父皇!”淚流滿面。

內侍急急從地上爬起跪好,不停自掌嘴巴,口裡叨叨著:“叫你瞎掰掰,叫你胡沁……”

但是越詭異的死法越叫人忍不住相信。

尤其今日是望日的齋戒日,即使太上皇不用親臨祭祀,在內宮齋戒,遠女色是必須的。

他卻弄得這麼個不光彩的死法,忠直些的臣子都不忍想象。

這諡號得怎麼總結啊?

律王走至凌妝面前,抬起手:“臣請匯同宗人府、嚴王、南昌駙馬、太醫署同赴聞道宮。”

西風颳得急,他袖子上的軟緞飛起,甚至拂到了她的面上。

凌妝不由退了一步,道:“一切悉聽輔政王安排。”

律王滿意地抬頭看她一眼,復又低頭一禮,伴同魯王一同走了。

群臣的議論聲不能止歇,沘陽王匆匆走近,壓低聲音道:“皇后怎能由律王去……”

凌妝裝作咳嗽,以袖子掩飾,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沘陽王經歷幾代君王的浮沉,已是老謀深算,朝裡的動靜到了這時,不用多言,已是一清二楚,他經歷過永紹朝的落魄,此際背脊發涼,喉結動了一動,默默退下。

凌妝也不再理會臣子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連腿都已經邁不動了,吩咐乘輦回宮。

做媳婦的,原本要馬上哭臨聞道宮,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律王沒讓她那麼做,她也不必表演賢惠了。

稍事休息,午後小朝,以魯王的名義召集了勳貴宗親內部正式宣佈了太上皇的死因。

既然那內侍說是馬上風,凌妝本來料到結局定也是馬上風,絲毫不覺奇怪。

皇家父子親情也就那樣,嚴王倒是震驚得哭也哭不出來了,耷拉著腦袋,精神萎靡。

凌妝特地給他賜了座。

內務衙門已經很快從庫房中尋出了應急的孝服,此時每個人都穿了一套。

魯王道:“大行上皇今日已經小斂,明日大斂按律應移到乾寧宮來,皇后娘娘是否移駕到別宮去?”

大斂前在京勳貴臣子皆要瞻仰大行皇帝的遺容,乾寧宮確也是停靈之地,凌妝點點頭:“禮部擬諡了沒有?”

凌妝很清楚,今日之後,已不同於以往,她根本沒坐到丹陛之上,只在臺枰下安了鳳椅。

律王自袖袋中掏出一折子。

賀拔矽趕緊上前接了轉呈皇后。

凌妝開啟一看。

上頭寫得十分簡約,中間不過是“和帝”二字,底下寫著“崇天應道哲恭端憲文景武淵懿讓和皇帝”。算得上都是美諡,不過也是皇帝諡號的格式套路,當然與其他皇帝的諡法比起來還是稍遜一籌的,起碼缺了“仁聖”二字,她也懶得多想,說了句:“甚好。”就傳與了魯王。

魯王看了說:“喪儀治起來頗為周章,這次的董麗妃……”

凌妝自然知道董麗妃是無辜的羔羊,也不會說什麼,律王卻道:“董麗妃賜殉葬以全節,既是殉葬,可追封皇貴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