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陣仗,她要敢撞上去,指不定還沒說清楚是誰,就會以衝撞親王儀仗的罪名拖下去賞板子。

程靄還沒全傻,一看不行,只得隨著人潮跟在律王府的儀仗後面跑。

綠楊和疏影都沒見過律王,發現小姐是律王的擁躉,居然還挺興奮的,那今晚不就可以一窺律王的真容了?

也虧得京城的治安格外好,順天府和應天府卯著勁地比誰的轄區管理得更好,再說五城兵馬司隸屬於兵部,蕭瑾全換了中軍得力的人,執行起命令來不折不扣,也不會吃拿卡要,到這會兒,差不多已經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了,就算是擠一點兒,也沒人敢在王府的儀仗旁邊對女子過不去,故此四人這一路倒跟得穩當。

只是她久未吃苦,待走到朱雀大街,已經累得夠嗆,薛氏本來就是無可無不可地跟出來偷懶的,免得要在公婆面前裝樣子,這會兒又看見巍峨的宮城,想起九重鳳闕里頭的凌妝已坐了皇后之位,想想自家本也是個有姿色的清白姑娘,不免感嘆同人不同命,心下越發沒意思起來。

律王的車駕徑直入了承天門,進宮去了。

程靄等未到金水橋外便被侍衛們攔住。

她倒是急了,大聲呼喝道:“我是凌皇后嫡親的表妹,你們快替我進去通稟!”

人太擠,程靄的帷帽早就摘了丟給了綠楊。

守衛的禁軍溜她一眼。

秋老虎過去沒幾日,天氣並沒有多涼快,程靄今日是精心打扮過的,用的朝天香的粉,芙蓉面的胭脂,擠來擠去出了不少汗,帕子摁過的地方稍微露出了黃黑的膚色,加上她的豬朦眼和蓋不住的雀斑……

禁軍一陣反胃,連忙調開了眼睛,完全當做個瘋子。

程靄折騰了一陣無果,反倒引起了周圍輕薄的調笑。

薛氏和丫頭合力將她從禁軍阻擋人流進入的地方扒拉出來,怪道:“別在這裡丟醜了!”

程靄又羞又怒,一臉怨氣地瞪著她。

薛氏頭皮發麻,又不想跟她翻臉,只得摟著她哄道:“你要是鬧出笑話來,凌皇后會幫你麼?指不定給你一頓排揎,以後你還進得了勳貴的門?”

程靄想起凌妝那副冰冷的嘴臉,心下暗恨,卻是沒轍,也不敢再鬧了。嘟著嘴,一時也沒看熱鬧的心思。

她們兩人吃得飽,疏影和綠楊肚子卻餓得咕咕叫,無奈地攙扶著各自的主子,方覺得這熱鬧並沒有那麼好擠。

等到戌時將至,大殷門前沸騰了起來。

雖然橫貫東西的子午街由侍衛把守,清出比賽場地,子午街長也足足有十里,但是人們都喜歡看最終的結果,結果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

朱雀街和子午街交匯的地方,搭了個參天的臺子,足足有五六丈高,臺子上頭的瞭望臺一圈拴著四盞琉璃燈,瞭望臺頂部的鐵鍋裡燃燒著熊熊火焰,暫時還看不到所謂的傳燈傳的是什麼燈。

待城樓上鐘鼓齊鳴,凌皇后攜太皇太妃等露臉的時候,程靄看到了皇后身邊的舅媽,當然也看到了風華絕代的律王。

她突然十分後悔沒有事先到衛國公府去纏著舅母帶她來,雖然上次皇后當眾表示無爵的外戚不能擅自入宮,但今天是佛誕,朝廷已經表明了與民同樂的意思,皇后自然也不好意思拿身份做文章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