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忽然就像風中的楊柳,無論對手攻得多麼急,他都是姿態優美,閃避絕妙。

觀者潮水階地叫好,倒把魯王世子的離開拋到了腦後。

嵇儀嬪空前緊張,一雙玉手緊板著欄杆,手上過於用勁也自不覺。

凌妝輕輕攬著她的香肩道:“圖利烏斯已經佔據了主動,取勝只在頃刻間……”

餘音嫋嫋尚在耳畔,只聽“叮”地一聲,摘星樓五層上竟擊出了火花,一柄劍飛墜下樓,凌妝這次看得清楚,圖利烏斯與一劍相交,那衛士劍握得穩,但他一拳卻打在另一個的手腕上,墜下的劍便是那人的。

底下有侍衛飛身操住劍,以免傷人。

五樓上的兩名衛士已低頭認輸。

雖沒有打下樓,但六層七層是沒有衛士的,圖利烏斯已是今夜第一個殺上摘星樓頂的人。

看客們不由歡呼起來。

眾貴族卻有些怏怏然。

即使此人劍道再高,終究不過是個化外之民,金陵的官宦之家選婿,除了無奈的公主郡主們,倒還沒見過和異族人聯姻的。

摘星樓頂的黑衣衛士蒙著臉,只露出口鼻眼睛的黑洞,顯得怪異。

圖利烏斯看了到中天的月亮,卻已經很不耐煩,匆匆說聲:“請了。”

舉劍就斫。

這人能孤身站在最高的樓上,誰都知道必定有兩把刷子,可這一打起來,許多人才發現低估了這衛士的刷子。

只見圖利烏斯巨劍生風,呼呼削刺,每一下都足以將那人逼出兩三步寬的樓頂。

那衛士卻是一手扶著玉璧,腳上像紮根於地下,身形詭異地晃動,絕妙地閃躲過圖利烏斯的近距離攻擊。

連朱邪塞因和趙興農都忍不住“噫”地出聲。

圖利烏斯不管他身法多麼詭異,抱著志在必得的決心,幾回合砍不中那人,竟舉劍就砍他護著的玉璧。

其實在樓頂打鬥,能看見的人基本只有花萼爭輝六樓中的頂級勳貴,餘外就是站得遠的人。

不少人隨著圖利烏斯的動作驚叫起來。

那可是戰國傳下來的青玉璧啊,瞧著在月下的皎潔流暢,怕不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眼見要毀在這蠻夫的手底。

說時遲那時快,蒙面衛士手腕一動,竟然將那面青玉璧滴溜溜轉動起來。

不過要護著一塊易碎的玉不被武功高強的廣寧衛副統領砍壞,是件極難的事,幾回合一過,那人也只能抱著璧舉劍狼狽防守了。

凌妝搖搖頭,失笑:“勝之不武!”

朱邪塞因也是黑口黑麵,說道:“丟臉!”

唯有嵇儀嬪面上閃動皎麗明媚的光彩,一雙溼濡的眸子追隨著摘星樓頂上的人,如漆似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