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王素日裡唇色總顯寡淡,帶著三分病弱之美,但今夜矗立於危樓,分明的豔麗刺人心扉,若非看慣了容汐玦那等天姿,只怕凌妝也是難以抵擋的,不過此刻,卻隱隱有種不安浮上了她的心頭。? 燃?文小? ?說 ? ? ?.?r?a?n??e?n?`org

究竟為何不安,她一時也捕捉不到具體原因。

繼而一想,難道除了自家男人,就見不得諸王好麼?心態未免也太不正常了,於是壓下那抹不安,淡定地看母親要送什麼給律王。

衛國公府的彩頭轉眼送上了摘星樓。

律王命人開啟。

看到匣中物時,他似乎有些意外,隨即面上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從裡頭取了出來昭示眾人,“南紅玉編的絲絛,手工精緻,本王笑納了。”

他雖說得輕巧,凌妝看清那彩頭時,頭差點埋到胸口去,恨不得立刻將母親招過來狠狠訓斥一番。

卻原來是一個杏黃色五角同心結掛墜,結中間和上下綴著三顆血紅的南紅玉。

南紅玉再貴重都罷了,同心結是可以亂送的麼?

那是女兒家的定情之物,衛國公府還有誰未曾許婚?莫非還是那個不知死活的程靄?

律王竟當眾將同心結系在了玉帶上。

樓下更是開了鍋一般,嘈嘈切切,什麼都聽不分明瞭。

凌妝心頭煩躁,離開窗邊不想再看。

魏進忙挨至身邊問:“娘娘可要用些夜食?”

凌妝這才醒起時間過得飛快,問:“什麼時辰了?”

“剛過戌時。”

凌妝靠到湘妃榻上。粉拳輕握,閉目敲了敲額心道:“竟已這樣晚了,金陵的百姓真是能玩。”

外頭再次放起了煙花。圖利烏斯忽然單腿跪下問:“皇后娘娘,比劍即將開始,末將能去麼?”

“你忘記你的職責是什麼了?”

不等凌妝開口,一直面沉如烏木的朱邪塞因打碎他的念想,“廣寧衛是暗衛,在宮中不隱藏行止也罷了,你忝為副統領。竟連皇上交代的事也不看重,一心要出頭露臉做什麼?”

嵇儀嬪神色緊張地盯著榻上的麗人,卻沒有立場開口。

孰知凌妝笑著睜開眼坐起身。她的笑容輕鬆明快,瞬間感染了紫薇樓上的人,還沒聽到她說話,嵇儀嬪已經放下了心。

“朱邪統領太著緊了。”凌妝負手走到圖利烏斯面前三步開外。低頭看了他一眼。又斜著朱邪賽因,“一時的暗衛,未必一輩子要做暗衛,若一輩子都不能出頭,別說我不忍,想必皇上也不肯的,那也太對不住你們的忠心耿耿了。”

“皇后!”朱邪賽因眼睛瞪得銅鈴般大,驚訝壓倒了一切。

“你們跟隨皇上那麼久。他早與我說過,希望你們幾個封妻廕子。就算比不得定鼎公等富貴,也不能比牙將們低了去,現在最要緊的是,早些培養幾個能頂替你們的人,你們就大大方方地出頭露臉,早上朝堂。”

說著凌妝一揮手,朝圖利烏斯道:“準了,聽說年年是魯王世子得劍魁,那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今年你把劍道的狀元拿了,看中哪家小姐,我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