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魂,好像也隨著目光遊弋在身體之外,飛舞在夜空中。

“有刺客……抓刺客……長樂宮進刺客了……”突兀的叫聲劃過天際,瞬間破壞了宴會的喜慶寧靖氣氛。

凌妝心頭方起的一絲疑問也被這呼喊聲驚到了九霄雲外。

帝后在玄圃,廣寧暗衛中最厲害的衛士自然也在玄圃一帶,但長樂宮如今是帝后長居之地,何等重要,那邊留的人也不會弱,怎麼就潛入了刺客?

凌妝還未說話,手已落在容汐玦的大掌中。

他低頭朝她安撫地看了一眼,那邊已有火光沖天而起。

長樂宮也在玄武湖邊,火勢一起,清晰可見,不少女眷頓時慌作一團,紛紛離開座位。

朱邪塞音就站在鳳和帝身後,此時臉色變得築鐵一般,急抱拳道:“屬下帶人前去檢視。”

如今他兼任了禁軍的大統領,宮禁失火鬧刺客,責任不小。

容汐玦揮揮手,原本他想親自去看,但考慮到刺客直奔長樂宮,不知衝的是誰,不敢離開凌妝,只抓了她的手不放,目光遍及底下,笑道:“想是夜貓打翻燭臺引起大火,眾卿無須驚慌。”

眾皇親見皇帝言笑晏晏,輕描淡寫,心緒頓時安寧不少,又紛紛落座。

凌妝輕輕耳語一句。

容汐玦頷首道:“趙興農,你帶人去聞道宮為太上皇護駕。”

副統領趙興農答應一聲,急忙帶人去了。

這種門面功夫容汐玦最不愛做,但凌妝知道既然冊封了太上皇,也就必須顧著點臉面,實際上,到如今他們還未弄清楚這位上皇到底是“皇父”還是“皇兄”呢,怎一個糾結了得。

宮裡的救火系統那也頗為先進,天氣炎熱,晚間剛用過水龍,約莫過了一刻鐘,方起的大火便被澆滅了,唯有遮蔽了半邊湖岸的濃煙與天幕相接,隱沒了南天的星子,一片天昏地暗。

宴席匆匆停下,諸人都跟著帝后到水邊朝那頭觀望,不一時,只見湖堤上燕子般飛掠過一個人影,直向這頭衝來。

女眷們嚇得驚呼,那黑影落下一個單跪,卻是大統領朱邪塞音。

他衝到湖畔,單腿點地抱拳在鳳和帝身前,嘰裡咕嚕說了一通回鶻語。

除了西軍中有限的幾個將領,誰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