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學生確實是辯論的高手,很快就能捉住問題的關鍵,駁得人無話可說,便是上官攸在一旁聽了,也覺這話沒有漏洞。

凌妝卻淡淡問道:“哦?臣子的本分是什麼?是你說的‘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麼?”

太學生當即答拜:“聖人言,正是。”

“既如此。你等為何衝擊宮門,毆傷詹士左丞?”

太學生頓了一頓,仰頭道:“東宮有佞臣,學生等為肅宮廷。不顧生死……”

凌妝點頭作恍然大悟狀:“哦!原是清君側的意思。”

好幾個太學生鬨然應道:“然也。”

“你們既清得君側,太子為何不能?”凌妝突地拔高聲音,嬌聲斥責,“枉讀了聖賢書,是非不分。軍知院設立以來,暗中查探朝中大臣。久已掌握工部尚書遲節和侍郎杭雙丘利用職權,大肆貪汙之事,太子為國清除祿蠡,爾等既為臣民,有何立場指責?”

上官攸等聽明白的,幾乎想大聲喝彩,良娣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太學生既可打凌東城,太子自然更可清君側,既然提到了軍知院,他不得不配合。

“工部尚書遲節,兩榜進士出身,歷任工部主事、山東右參議、順祚十八年召為工部右侍郎,二十五年擢工部尚書,在任期間,主持帝妃陵寢、諸王府第、塋墓,行宮儀仗繕修,頻興大工,各省奏修河道橋樑,每每搪塞,順祚二十九年,浙江及蘇、松諸府方罹水災而織造錦綺至數萬匹賄諸王,現有營陵小吏狀告其勾結奸商侵吞鉅款,戮殺工匠性命冒領祿銀,證據確鑿,罪惡滔天!”

上官攸口才也是一等一的好,一番慷慨陳詞,凌妝竟也聽不出他是杜撰還是真有其事,聯絡到葉玉鳳曾提起的修築陵墓那些烏糟事,心想大約軍知院確實掌握了一些訊息。

太學生們瞠目結舌,順祚朝晚年疏於治理水患,導致各省水災頻,是天下皆知的事。百姓們早就懷疑工部官員中飽私囊,議論紛紛,這番言語他們竟叫他們無言以對。

上官攸補上一句:“不日軍知院將奏請朝廷,將一干查實有罪的大臣逮捕下獄,罪行公佈天下。”

凌妝即問:“這是工部的罪名,爾等說凌左丞是佞臣,卻不知佞在哪裡?可有真憑實據?”

為那太學生此時滿面通紅,期期艾艾道:“有人說凌左丞是個奸商,獻女入宮,邀東宮之寵,挑唆東宮與皇上的父子之情,叫太子……太子……色令智昏……”說到這裡,他已聲如蚊吶,明顯這一切都是風傳,不過是某種說法,要說真憑實據,他們對凌東城此人毫不瞭解,又從哪裡去取?

且這番話好似連明面上也站不住腳。

東宮太子原為皇太孫,帝位合法繼承人,只要他想,既已攻入京城拿下廢帝,踐祚登基就是,何必要讓位趙王,上演這一出吃力不討好的戲碼,給自己套上個不忠不孝的罪名!

何況東宮至今為止只有一個側妃,別說納了這妃子多久,便是太子攻入京城也才兩個多月,憑什麼說他會惑於女色?其實事實正好相反,世傳太子不好女色,已經傳了好幾年了。

東宮詹士府的狄亦齋等人皆是飽學之士,聽得凌良娣一番話,心裡也是大為佩服,當真是有禮有節,軟硬兼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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