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隨我到關外去?”容汐玦挑起眉,好像有絲緊張。

他的關注點異於常人,凌妝擔心他生氣,正想好好分析分析利弊,卻見他擰了眉,隨即目中一亮,似乎想到一個好主意,“不去關外也行,中原大地如此遼闊,我帶你去走走。順便把各省的山頭都清理乾淨,一舉兩得。”

好吧,這對於流浪者來說,確實是不錯的主意。可對於一個皇太子,就太稀奇了,這不等於自我放逐?在外頭打個昏天黑地自給自足,然後讓皇帝緩口氣,慢慢在京都及東北西南培植嫡系部隊?

他竟就沒考慮最後,估計在他眼裡。最後出走塞外,做個西域土皇帝也是不錯的。

皇帝是他爹,太子能直言,凌妝不能口沒遮攔地評論,只好婉轉勸道:“人各有志,殿下無意皇位,卻做了皇太子,須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做一代藩王沒什麼,可是塞外荒涼,即便您能想出法子立足,後世定也要被朝廷吞沒……殿下豈不顧念子孫?”

“子孫?”容汐玦興致勃,妖異狹長的目微微眯起,伸手摸了摸凌妝的肚子。

凌妝大窘,拍掉他的手,嗔道:“殿下,說正事呢!”

“子嗣的事也是正事。”他逗了一句,見她神色緊張,安撫道,“你說的也對,我是不信朝廷能拿我怎樣,不過將來的孩子們……既是藩王,遲早都要被削藩,可不能讓咱們的孩子受苦……”

其實之前凌妝並未想到子嗣之事,現在聽他正兒八經議論起來,紅暈滿面,猶如灼灼桃花之色,透過蟬翼紗照進室內的陽光融融灑在她的身上,似鍍上了一層金光,煞是好看。

容汐玦微微眯起眼,“沒什麼嚴重的,朝廷裡的臣子,你以為哪個就是不可替換的?朝代更迭之際,朝堂徹底換血,反倒政治清明,你每日愛琢磨這些,難道看不透?”雖這麼說,其實不過是安慰的話,依偎廝守,兒女情長,他心頭哪來的半分殺氣。

但凌妝卻被一語點醒,正出神思考怎麼改變他的一些看法,但見守在門上的王保小碎步進內回稟道:“不好了,詹士凌左丞的馬車到東宮門前,被一干新趕到的太學生和大臣們揪住圍毆……”

凌妝聽聞父親被打,大驚失色:“怎麼會打我爹?”說著起身就要朝外走。

容汐玦一骨碌坐起跟上,問:“難道廣寧衛都是吃素的?”

王保額上出了一頭汗,“廣寧衛原先只守著宮門裡頭,外頭打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打的誰,待現瞭解救出來,已是……已是……”

凌妝眼前一黑,腳步踉蹌了一下,怎麼也想不明白太學生和大臣為何去打她爹。

容汐玦一言不,裹挾著她,大踏步向前殿而去。

上官攸等人將凌東城圍在青雀殿前的青石地上,嚴命廣寧衛守住宮門。

等皇太子和凌良娣趕到的時候,凌東城早已是人事不醒昏迷多時了。

只見他面上腫成饅頭一般,鼻子出血用破布塞著,嘴巴也裂了。

凌妝著急去探他脈息,旁邊蕭瑾已經用老到的口吻道:“臣查驗過了,這位詹士左丞肋骨斷了多處,若戳進肺腑,恐怕回天乏術。”

將軍們大大小小經歷無數陣仗,皮肉之傷司空見慣,基本上都懂一些,只是這位詹士左丞傷得委實嚴重了些,蕭瑾看在眼裡,不免有些心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