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琥不禁想起嬌妻稚子。

除了家族,他也有小家,這回因父親的貪婪糊塗,怕是也保不住命了……

凌妝雖然知道他們編出聳人聽聞的謊話,但親耳聽到這些話從申武振嘴裡蹦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夏寶笙站在人群裡,看著太子和凌妝雙雙變色,心裡湧上難言的暢快。事到如今,就算先前她逼迫申武振,這老兒也不敢指認了,否則就坐實他在欺君,自己竟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何其高明。

小夏後目露同情望著太子勸道:“太子息怒,我已著人去提那個小廝,想必很快就到,是真是假,定能辯個分明。”

容汐玦硬生生忍住殺人的衝動,唇角帶著一抹冷笑,忽問:“若有人告皇后妃子不貞,朝廷會以何章程審問?也是這樣不顧妃子的臉面,什麼人都往跟前帶,要三頭六面指證麼?”

小夏後想不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又羞又怒,帶著哭腔道:“陛下,你看太子說的什麼混賬話!”

這麼多宗親看著,永紹帝也怒了,作色道:“汐玦!你怎麼同母後說話的?”

容汐玦冷哼一聲:“我的母后已亡故多年。”

小夏後頓時大放悲聲。

永紹帝指著他罵道:“逆子!朕的正妻,中宮皇后,就是你的母后!

皇帝的話自然在理,忠王、湘王等紛紛附和。

小夏後邊哭邊道:“姐姐過世後,我繼嫁趙王府為主母,從不曾有一分虧待於你,先帝要送你到西域,我也曾苦苦哀求。你在外頭,只要朝廷有使節過去,我也不忘給你捎帶各種穿用之物,自問對得起姐姐,論父族我是繼母,論母族也是你的姨母……即便你化外長大,也應有師傅教導……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皇后哭得傷心,承恩公府諸人自然上去相勸,諸王王妃們也是擺出長輩架子交口責備太子。

大家都有私心,若太子連父親繼母都不肯尊重,就更不會將其餘宗親放在眼裡,將來如何是好?

凌妝見太子惱得不顧禮儀,就算最終真相大白,也可能失盡宗室之心,得不償失,起身拜在丹陛上,道:“太子失言,惹母后傷心,皆因臣妾而起。母后當知太子素來孝謹,只是行軍打仗久了,禮儀疏闕,母后慈悲,並不至於怪罪。今日之事,理當弄個清楚明白,不論罪與非罪,臣妾薄柳之姿,不配備位東宮,必當遜去良娣之位……”

廢掉凌妝,夏家已是大贏了一局,小夏後果然止住哭聲,道:“我召人審問,也是為了還你個清白,太子怎地還怪起我來!”

她也做得好,事情鬧成這樣,哪怕能證明申家父子誣賴凌妝,也已令她失去聲譽,眾口鑠金,她還如何配得上這個尊位,小夏後當然絕不願大方過頭。

上官攸見局面膠著,上前道:“正巧軍知院方建,手頭還無案子,臣願接下此案,為東宮分憂,為陛下與皇后分憂。”

永紹帝不陰不陽地問:“軍知院還能管後宮之事?”

忠王便接道:“宗人府也比軍知院合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