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玦本待點頭,瞧她神色焦灼。改口道:“若是令你歡快的事,我想聽,若是提起來你會難受,那就忘了。”

凌妝一震,再料不到他能如此豁達,那雙深似汪洋的的眸子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充滿無來由的信任。

“殿下此時不聽,他日有人前來議論我的是非……”

容汐玦啄了一下紅唇止住她的話,仰起頭:“誰敢在我面前論你的是非?”

熠熠生光的絕世姿容上,滿是傲嬌,倒像青宮鬥場上初見時冰山上的神祗。

的確,他要是寒下臉來,估計連當今皇帝也不敢直面交鋒。

能得到這樣的話,何必還顧慮重重?即使因為那些不堪的過往厭棄自己,凌妝突然覺得面對他,也能倘然接受。

離開太子溫暖的懷抱,她退開幾步,行了個稽大禮。

容汐玦望著她,心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斜飛的眉輕輕一攏,並未阻止,但問:“你這是做什麼?”

凌妝自袖中取出清晨所寫的書信,雙手呈上,咬了咬唇,卻不敢看他臉色,只憑著一腔血氣道:“妾有一件往事,羞於啟齒,卻不敢一直隱瞞殿下,故此寫在紙上,殿下看了,若還要我侍奉,從此自當鞠躬盡瘁,若……不論是廢宮……還是驅逐,皆無怨言。”

她雙手舉了半天,容汐玦才將那封信拈了過去。

執信在手,他的臉色委實不大好看。

眼前至親至愛的人伏在地上,大氣也不出,無端端似隔了千里萬里。

尚只是一種假設……

容汐玦已臉色白,冰藍的眸子轉為沉暗,低低問道:“你說的事,會影響我們?”

凌妝想了想,輕輕點頭。

容汐玦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手一揚,將那封信拋入了青綠饕餮雙耳香爐中。

爐中竄起一股火苗,輕微的焦味散開來。

凌妝驚愕地看著那封信化作灰燼,心頭似覺一鬆。

那樣的事,即使他只是看了,她也覺難以面對。

“今後不要再提。”容汐玦語調平緩。

凌妝抬頭看他。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沒有再說話,時間似乎凝固。

那幽暗明滅的眸中,雖是波濤洶湧,但她只看出了不捨和責備

“過來!”還是他打破了沉默,一如以往地攤開手。

這一次,她的眼淚決堤而下,也不知怎樣起身衝入了他懷中,哭得地動山搖,一而不能遏止。

“傻瓜。”他撫著她的背,幽幽嘆道,“我總覺得你心裡頭壓著什麼,原來是過去的事,既然想起來會不愉快,就忘了吧。”

她只是哭,若收拾了那渣人,今後自當忘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