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聽了通傳,心內明明有些怵,卻怎能在宮人前丟臉,不緊不慢下了寶座,在門內迎住了,擺出一副憂心的神色道:“阿玦。我聽說你昨晚遇刺,寢食難安,一早就過來了,現在如何了?”

不等有人說話。又接著道:“唉!小時候都是我照管你的起居,大了卻也不叫人放心,來了才知道東宮裡頭竟沒個章程法度,我便暫居此處替你理一理罷?”

以往她要是開口問,太子基本都是不做聲,於是事兒便那麼定了。

太子為廣寧王的時候。王府設在西域都護府對面,他長年不在府中,董氏又不想在兒子跟前不得自在,故此留居在廣寧王府,上上下下當然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容汐玦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她遠離6蒙恩躲到西域廣寧王府的目的。6能奎已死,她不耐寂寞做下醜事,別人睜一眼閉一眼也倒罷了,她要自己揭開來瞧,就不能怪他無情。

“太夫人有心。”容汐玦攜著凌妝在上雀屏寶座前坐了,見六局一司的女官和東宮內六局的內侍領赫然都在,便有心正了東宮女主的名分,好教凌妝放手施為,罷手命停樂。

諸人大禮參拜,董氏方才不顧禮儀,是坐在上頭的,這時沒處坐去,瞪著典儀局郎目中露火。

偏典儀局郎也不是傻子,他本就覺得靖國太夫人行事僭越出格,東宮無太子妃,良娣代掌內政合情合理,但人家凌良娣從來沒聽說要使用柔儀殿的,她一個外命婦,沒有太子的令旨,卻吆東喝西的,委實過了。

於是董氏的一番眼色全都做給了瞎子看。

凌妝見太子毫不猶豫地給自己撐腰,心裡暗暗歡喜,擺出柔和臉色,對從人道:“給靖國太夫人賜座。”

董氏料不到太子一出現,她就敢這麼狐假虎威,不禁羞怒交加,等內侍搬出一個黃墩坐蓐,她已忍到了臨界點。

他們坐在上頭,倒給她個墊子!跟他們說話還得高高仰起脖子……

董氏越想越氣,一腳踢去坐蓐。

凌妝望著那滾了開去的坐蓐,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董氏立刻省起此舉不妥,奈何悔之不及。

容汐玦看她撒潑,也不火,只淡淡道:“靖國太夫人病體未愈,且回府去,我會請太醫過府好生看診。至於東宮裡不遵法度的奴才,卻是留不得了。”

董氏欲待說話,各局司的頭頭腦腦已經領著人跪了一地,口中連呼:“求殿下開恩!殿下開恩……”。

大殿角落裡的張嬤嬤也膝蓋一軟跪了下去,接著皇后新賜的六女司等人一個挨一個地跪下請罪。

容汐玦瞧了瞧,俱都不認得,便掃了眼賀拔矽。

賀拔矽趕緊上前兩步道:“回殿下,泰半是皇后娘娘所賜宮人,還有六名是女司,老奴不好落,還請殿下的令旨。”

“皇后所賜的,退回內庭,好好學學規矩,餘下的先跪著吧。”

眾奴聞聽太子此言,唬了一跳,一個個連連磕頭求饒。

夏後性嚴苛,前頭被退回去的女司六個打殺了三個,後宮根本不需要妖妖豔豔的女人,賜給太子挑漂亮的,留在後廷就是禍害了,如今再被退回去,恐怕都別想活命。

廣寧暗衛卻哪容得這些婆姨在太子面前哭喪,賀拔矽輕輕擊掌,從殿外飛身進來一隊人,眨眼間將皇后所賜宮人清潔乾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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